為了妳…我開始學習拉小提琴,也為了妳…我開始學習著不是我所能碰觸的事務,甚至是踏入了那不應該是我出現的世界,只是…這樣的妳,卻又是在哪裡?既然這樣,我所做的這一切卻又是為了什麼?
太陽逐漸落下,發出了炫目的火紅,緊接著夜幕降臨,帶來了是另一種明亮,星光點點,然而今晚卻是看不到月亮,被雲霧所攏罩著,就像現在她的心情一樣,悔暗不明。
這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沒人可以給予吉澤答案,刻意孤獨的夜晚就只有那把小提琴以及琴聲陪伴著她……
看似無盡的黑暗,卻是有著兩排燃燒中的白蠟燭指引她方向,彼端卻有位哭泣的女人,赫色的長髮,水藍色中世紀的女子服飾,看上去她應該是出身於富貴世家,此時透過女子而放眼望去,所見的卻是難以記數的十字墓碑,再跟隨著蠟燭所鋪設的道路,女子最後在一只孤零零的墓碑前停下…
妳是誰?為什麼跟我長的一模一樣?女子一回首,後藤卻是愣住了,眼前的女子宛如就是另一個她,哀傷依然存在,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那費解的恨意。
Hi…to…mi…
壓抑而咬破的朱唇,一滴鮮血緩緩順著那弧度……殞落……
這裡是…?!
後藤猛然一睜開眼,首先進入眼簾卻是華麗到極至的天花板,眼珠稍微左右地轉了轉,大略可以看到其他的佈置,很陌生的地方,是她從來也沒見過的,這裡究竟是…?想著想著後藤就是要起身。
「別亂動,如果妳想多躺個一個月的話…」伴隨著腹部那不明的刺痛之後,一道不陌生的聲音自右方傳來,誰?後藤放棄了要起身的念頭,扭頭往那方向看去…
一個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影,因為是迎光背對她的關係,後藤看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只能藉著光圈的攏罩下,微微地分辨出來,那人似乎是穿著襯衫,些許的光線自那透出來,目光在稍微地往旁看去,就可看出那人手中拿了把小提琴,剛剛就是她在拉小提琴的嗎?難怪怎麼隱隱約約地有聽到提琴聲,拉回了她的注意,也打斷了那個夢,這人似乎很喜歡站在高處,而且也都是在危險的地方,比如說,高聳陽台邊緣…
「妳是誰…?」後藤滿懷著疑問,本想起身的她又因著劇痛不得不放棄這想法,「我為什麼在這裡?這裡是?」
「我的府第…後藤真希…」那人停止了拉琴的動作,提琴與琴弓垂然而下。
「是妳?!」才不過是眨眼而已,那人就忽然是來到了眼前,後藤見了幾乎是瞪大了眼,這人不是吉澤是誰?
「歡迎回到這世界…」吉澤坐在床邊對著後藤眨眨眼,真是好險,若不是她是吸血鬼,擁有常人所不能有的速度,在那瞬間將後藤給抱了出來,要是在遲上一點…我又要…,吉澤雖然是在笑但內心裡卻是惶恐不已。
「為什麼妳能在陽光下?!」她剛剛應該是沒看錯吧?比起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後藤對於吉澤能夠站在陽光下更是感到疑惑。
「我發現,妳們都很喜歡問一樣的問題…」轉眼,吉澤就已經是站在桌邊將她的小提琴放入琴盒,然後又是瞬間優雅地翹著二郎腿坐在床緣,「教廷教出來的都是這樣嗎?」
「妳們?」後藤瞇起了眼,「紺野在哪裡?」對了!她差點忘了紺野被吉澤擄走的這件事,要不是吉澤帶走紺野,她也不會在威尼斯的街道飆車,然後是躺在這裡地跟吉澤大眼瞪小眼,可惡…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腹部那裡那麼痛?
似乎是看出了後藤在疑惑什麼,吉澤笑了笑然後開口,「妳放心好了!小金魚她現在好的不得了,還有,算妳命大,只是肋骨斷了,還有…一點點的…」吉澤憂鬱般地皺眉,「小傷口…」
事實上後藤傷的不輕,但也沒很嚴重到那裡去,這還是要多虧了吉澤異於常人的身分,特別是那該死的碎片…,吉澤不自然緊握的左手,那差點就讓後藤離開這世界的車體碎片就在其中,是那樣深深地陷在左掌之中,也是那樣地刺吉澤心裡,淌血。
「誰允許妳這樣叫紺野的?」小金魚?叫的還真是親熱,後藤杏眼一瞪沒好氣地看著吉澤。
「要坐起來嗎?」吉澤微微一笑顧左右而言他。
「妳認為我能夠自己起來嗎?」那剛剛叫她不要亂動是叫假的啊?後藤又是沒好氣的說著。
對此,吉澤只是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後藤坐起,動作輕柔的似乎後藤是易碎的娃娃一般小心,看到這樣判若兩人的吉澤,後藤不禁迷惑了,她為什麼…對於吉澤的疑問又添上了一筆。
「等等…」好不容易坐起的後藤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的傷勢妳治療的?還有我的衣服…妳換的?」現在後藤身上所穿的,就像是在醫院裡常見到的那種病人衣一般的袍子,她裡面…什麼也沒穿,有的也就是纏繞在身上的紗布…
「妳˙說˙呢?」吉澤忽然是靠的好近,附在後藤耳邊,幾乎可算是氣落游移般的輕聲說,「只是沒想到妳居然那麼的有料…」幾乎是要她捨不得…放手…
除了主治是裕子的那位平家大姐以外,其他的過程都是由她一手包辦,根本不假手於其他人,開玩笑,漫長的歲月裡她什麼沒做過?除了國王皇帝以外,上至親王下至奴隸,從古至今的任何職業吉澤全是當過。
「吉澤瞳!妳這個混蛋…」後藤難得地臉上一赧並且是咬牙切齒地說著,以往的冷酷在此早已是不復存。
若是安倍飯田她們任何一個熟知後藤的人在這裡的話,大概會嚇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這不是小後~~!八成是會這樣想著,然後安倍是會緊張地抓著十字架和聖經乞求著上帝,飯田則是就會忙著交信,看看她那些朋友們是不是找後藤當實驗去了。
後藤舉拳就要往吉澤的鼻樑揍去…
「阿˙阿!」吉澤早在後藤有所動作之前就握住了她的拳頭,然後是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阿晃,「別忘了…妳現在可是一個肋骨斷了的人喔!」笑彎的月牙眼卻有著不容動搖的堅決,意思著後藤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妳…」後藤第一次被人氣到說不出話來,喔!吉澤不算是人,她是鬼,一個性格惡劣又是她家世仇的混帳吸血鬼。
「重重!」吉澤對外喚了一聲,接著房門一開,走進了一個有著水汪汪眼睛似乎是會放電的女孩,微圓的臉頰,揚起的笑容,不由得讓人覺得這女孩實在是好可愛。
「主上!妳找我嗎?」這女孩也真是夠詭異的,居然隨身攜帶了面大鏡子,然後就是對著自己照了起來,還一面說著不管怎麼看還是自己最可愛的話來。
「好~~我知道妳最可愛了。」吉澤單臂一展將女孩抱入了懷裡,寵溺般地摸著她頭梢,就有點像是在摸寵物一般,「這位是後藤真希小姐,從現在起她就交給妳了,要好好照顧她喔!知道了嗎?重重?」
「好的!主上!」女孩似乎很害羞吉澤這樣抱著她,臉頰都浮起了兩片紅暈,「妳好!我是道重,道重紗由美,叫我重重就好了!」女孩說起話來有點緩慢,也是那樣輕輕柔柔地,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愛。
「我不需要照顧!」她什麼傷沒受過?打從十歲成為獵人起,大小傷就不斷,最嚴重的一次就是連命也差點送掉,不過她還是好端端地活在這世界上,後藤挑了挑眉毛,斜眼看著吉澤與道重兩人,似乎是覺得這兩人的姿勢十分刺眼。
「很高興妳這麼有精神」又是那挑眉佯作的憂鬱樣,看的後藤就想舉拳揍去,但身體的不允許,只好又是放棄,等我好了….後藤暗暗這樣想著。
「但是很抱歉,在這裡,妳必須聽從我的。」吉澤勾抹著嘴角冷笑,「重重!等會去廚房跟真里拿點後藤小姐能夠進食的東西,還有,去找平家大姐,跟她說她的病人在質疑她的醫術。」
「好的!主上!」只見吉澤鬆開了抱著道重的手臂,又拍了拍她的頭,送了個飛吻給後藤以後,轉眼就是消失在房裡,其速度之快,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究竟是否有出現過在這裡。
這個混蛋吸血鬼…等我的傷好了…後藤不由得臉上又是一赧。
「喝喝喝…」吉澤難過地拽著胸口半靠在後藤的房門上,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是因為她的關係嗎?「呃…喝喝喝…」奮力的挺身,吉澤跨著蹣跚的腳步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主上…」迎面就接上了個溫暖的懷抱,聞著那在熟悉不過的馨香,吉澤知道懷中的這人除了高橋以外不會有其他人,「妳又…嗯?」晶瑩的眸子裡充滿了不捨以及擔心。
「小愛…我沒事…」這次要算輕微的了,她不能再讓高橋擔心下去,不然高橋會作出…
「怎麼會沒事呢?」高橋對此實在是心疼無比,她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她那白皙的頸部,略為浮動的血脈,流轉著她那旺盛的生命力,這樣對吉澤來說是極聚了誘惑力,本能在此蠢蠢欲動,慾望也油然而生,「請先吸一點吧!等會小愛會到廚房多拿一些的。」
「不…」吉澤喉嚨沙啞的發出壓抑的聲音,「我要回棺材…」儘管是睡不習慣,但躺在裡面就能讓自己穩定下來。
高橋咬咬唇,聽從著吉澤的吩咐,將她攙扶回到房內床下的高等棺材,望著糾結的眉頭,心一橫,用著吉澤食指上的戒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讓著血液順著弧度殞落在唇上…
為了吉澤…高橋她什麼都願意…即使是以自己作為糧食…
「那個混蛋吸血鬼…」很好!非常的好!現在被她害的只能躺在這裡動彈不得,後藤沒什麼好氣地瞪著天花板,而且還被人任憑擺弄著檢查,每天還都只能吃著流質物品,當她是嬰兒還是胃出血之類什麼的嗎?雖然說那些流質食物卻又是不錯吃,看得出是經過精心烹煮而成的。
看了看一旁正在照鏡子說自己好可愛的道重,後藤又是感到頭大,這女孩看鏡子的時間比照顧她的還要多,有的時候還會想起自己被賦予的任務找後藤聊天,兩人是有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後藤本想藉著道重來打聽圍繞在吉澤身上的謎題,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或者是被吩咐過,居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再者…那個混蛋吸血鬼從她醒過來之後,就沒在出現過她的眼前。
「那個混蛋…最好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見不到人怎麼問話?後藤暗自咕噥著,一點也不想承認是自己很想念那明亮眸子的關係。
「唷厚~真希~~我們來看妳啦!」房門冷不妨地被打開,露出的是一個小個子女子的臉,在她上面的是一個穿著醫師袍的女子,在後面是那個在日本見過面像是永遠吃不飽的吸血鬼少女-過希美。
「妳們又來了…」小個子的就是做出那些美味流質食物的主廚-矢口真里,開朗的幾乎是要讓人嚇一跳,也讓人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屬於這城堡的,因為與這些陰陽怪氣到極致的不死傢伙們來說,矢口卻像是一般人類女子,偏偏她身上傳出的卻是吸血鬼那種黯淡的氣息,而那穿著醫師袍的就是她的主治-平家充代,比起矢口的不確定,後藤卻是百分百的肯定平家是吸血鬼沒錯
「真希~妳看喔~我今天幫妳煮了鮭魚粥喔!」矢口眨眼就坐到了床緣,轉身就是要端碗…,「小過!紺紺!妳們又偷吃!!」她身後那裡有碗了,有的話那也是在過的手中…還有紺野…
紺野根本沒被怎麼樣,一個人好端端地在城堡裡亂晃,一聽到後藤也到這來了,二話不說端著午餐就跑了過來,並且一同跟著道重當看護…不!還有矢口以及過,雖然她跟過通常是來搶食的。
看到挨罵還不忘偷吃的兩人,後藤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是越來越『正常化』,還是不正常?總之,以往不可能出現在後藤身上的情緒,一個個地顯現出來。
「對了!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張床?」後藤半靠著枕頭問著一旁已經是笑到不行的平家,她已經整整躺在這上面整整一個禮拜了,除了如廁以外,根本不讓她出外活動,她都已經沒事到傷口復原了,卻因某人的關係被勒令行動。
「大概還要…」平家推了推鼻樑上的細框眼鏡,「一個禮拜。」要不是那傢伙吩咐的關係,這點小傷早就因為秘方而痊癒了,真是麻煩的傢伙,平家暗暗打了個哈欠,離開不到十分鐘,她已經開始懷念那有裕子在的大床。
「什麼?!」那個混蛋吸血鬼!!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