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004年,歐洲某國城市

黑暗逐漸降臨大地,城市裡的街道上行人漸少,隨著夜晚憚無顧忌的擴張領地,遠離鬧區街道只有微薄的燈光巡邏的警衛和幾隻流浪覓食的貓狗而已,整體來說,街道是那樣的安靜無比,然而卻被著皮靴的扣扣聲給打破,一道黑影要快不快地走在街道上,她的目標是往著城牆外那座森林的小徑,忽然一道燈光打了過來,巡警發現了她的存在。

「站住!妳是什麼人?」這裡離鬧區很遠,鮮少有人會來此行走,除了那些夜歸的居民,那人比了比小徑然後出示了一張像證照的東西,巡警看了以後態度馬上轉成恭敬,「那裡很危險的,您確定要去嗎?」黑影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那好吧!請您自行小心...」


「主是萬能的,以主之名...」城牆外那座森林裡的某樹叢裡,那裡多了個小小人影,人影不斷地對著手中的十字架在自言自語,「邪魔歪道速速退散...惡靈退散...」她自言自語的很專心,完全沒有注意到朝她而來的那個黑影...

「呀...唔!」黑影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以後,她才像是被嚇到般地注意到有人,本來張口就要大叫的她,想起自己在這的目的,馬上是伸手按住自己的嘴巴,「小後...妳是想嚇死我嗎?走路都不出聲的!」她嘟著嘴對著身邊的黑影抱怨。

「是妳一個人在碎碎唸唸的太專心了,我很早就在妳後面了。」被稱為小後的那人淡淡地開口,「還有,小夏,那本聖經快被妳揉躪到要變廢紙了,麻煩妳就高抬貴手的放過它吧!」

「啊?真的耶...」那被稱作小夏的很不好意思地將快報廢的聖經收回自己的背包,這叫小夏的女子,她真實的名字是安倍夏美,現年二十二,隸屬於梵諦岡教廷的修道士,某一方面來說她也可以算做是名祭司,儘管在這現代的時代,修道袍還是註冊商標一般地在她身上顯現,一件略大灰色的修道袍鬆跨垮地穿在她身上。

而被她稱作是小後的那位不是別人正好是方才的那位黑影,她的名字是後藤真希,現年十八,雖然同樣隸屬於梵諦岡教廷但卻和安倍不一樣,她不是修道士也不是祭司,她是獵人,專門獵補怪物的怪物獵人,和著一般的獵人殺手一樣,她從頭到腳無不一是黑色的,儘管她厭惡的是黑色,但為了確保任務的完成和自身的安全,她還是選擇穿以便融入夜晚的黑色。

「小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啊?等了好久喔!今晚牠是不是不會出現啊?」安倍皺眉撇了撇樹叢前方至少離他們有三公尺遠的一頭死牛,現在這天氣很冷,還不至於讓死牛有蒼蠅等腐食性的昆蟲,可這樣血淋淋地看著,還是會讓人心裡發毛。

「快了,那傢伙餓了那麼多天,又被這樣一直地追捕,根本沒時間去進食,飢餓度越來越高的情況下,牠一定會出現的。」後藤慢條斯理地分析目前的狀況,今晚,她們要追捕的是......狼人!

「狼人,也可以稱作是獸化人,意思是會變化成動物型體的人,一般來說是見到魔力最強的滿月就會變身的半獸,比起其他的半獸,狼人所擁有更大的優勢,是因為牠用的是兩足站立,牠幾乎是和吸血鬼並存在中世紀這同一黑暗時代的產物,敏捷無比的身手、力大無窮,擁有銳利的牙齒、指甲,並且最讓人知道的是牠那不可思議與吸血鬼不相上下細胞再生的癒合能力,這也因此被當作不死之身,唯一能夠傷害牠的方法就是使用銀製武器或是使用銀彈。」
安倍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本厚重到拿來砸人都沒問題的書本,翻到某頁逐行地念著。

「小夏,我知道妳很用功,但是用不著這樣子用功吧?」後藤難以維持冷酷的模樣,她忍不住地翻翻白眼,「妳為什麼在這時候還不忘抱著上課用的筆記,然後對著我開始解說?」

「因為...我緊張嘛...」安倍訕笑,「教授說在緊張的時候唸一點東西,可以緩和緊張心情,妳還要聽嗎?後面還有...」

「不要!」後藤斬釘截鐵地拒絕,到底是哪個豬頭教授這樣子跟小夏說的?回去以後她一定要扁他,居然這樣唬弄天真的小夏,下次要是他跟她說獵補的時候用勸導的,搞不好小夏還會乖乖照作勒!

「可是小後...」安倍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夜風忽然腥了起來,周圍不尋常的氣息逐漸加重,「噓...」後藤對著安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安倍看了自然是乖乖安靜下來。

「嗚嚕嚕嚕...」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充滿殺戮也因聞到血腥而亢奮的低吼,遠方樹叢傳來沙沙的聲響,仔細一看還可以發現黑暗之中兩個發亮如銅鈴大小般的眸子,「嗚嚕嚕嚕...」隨著牠的移動,所能感受到的更是強烈,也藉著月光逐漸顯現出牠的面目,狼人該有的特徵牠全都有,四足獸的獸爪,上下額突出裂開的幾乎到常人雙耳處,半月型的嘴部排滿銳利的鋼牙,全身是佈滿一根根豎立的棕色鋼毛,若是普通人看到早已昏了過去,哪裡還有閒情仔細觀察。

然而,這兩人不是普通人,連看起來讓人很不放心的安倍都讓人不容小覷了,何況是她旁邊的後藤!只見這兩人神色自然的就像在家院子裡面多發現了隻誤闖的小動物一樣,安倍還隨手拿起筆記本開始紀錄,紀錄起她真實地看到狼人的描述,後藤雖然不以為然地在翻白眼,不過她卻沒有阻止安倍的動作,因為她知道這不過是安倍用功過度後的怪癖。

「嗚嚕嚕嚕...?」狼人不用花費多少力氣就發現了死牛,天性讓牠提高警覺地死牛的來歷,不放心地東嗅西嗅,甚至是用著巨掌翻弄檢查,牠的謹慎舉動讓周圍的兩人提心吊膽了一下,後藤緩緩將雙手移動到腰間為接下來的做好準備,安倍緊張地十指交扣並且是忘卻了恐怖反而是目不轉睛盯著死牛看。

終於過了許久,過度的飢餓讓狼人不想在此下去,牠極度地需要食物來維持牠的生命,牠已經太久沒有嘗到那種撕裂的快感,一直被怪物獵人所追捕,連好好捕獲的食物的時間都沒有,那個獵人實在是太強,身手根本不是牠之前所應付的那等級,胸口上那道未癒合的傷口以及卡在肩骨的銀彈就是最好的證明,甘美的血味有效地帶來著牠的延續,只要在多一點力氣,多一點力量,牠要那個愚昧的人類付出代價,腦容量運轉不多的狼腦是這樣想著,「嚎?」天生野獸的警覺讓牠感受到了某種不對,狼眼瞪的老大,鼻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嗅著。

「嚎!!」終於讓牠感覺到不對勁,棕色的身軀微微往下一沉,藉以下半身那彈性絕佳的力量撐起全身體重,一躍半空之中至少也有五、六公尺的距離,巨掌猛然往那兩人所在之處揮落...

這也要算兩人的反應絕佳,面對這樣突然其來的攻擊,除了安倍起先的「呀!」一聲以外就別無其他的聲音,後藤一個側身翻滾避開了攻擊,反手就拔出腰間的雙槍,「碰碰!」兩聲,銀彈便穿透過狼人的膀臂,引的牠發出痛苦的吼叫,任何武器子彈所造成的傷口,牠都能在下一個呼吸之前就讓它癒合,然而唯獨銀彈,銀製物品是唯一能夠傷害牠的東西,就連一個小小的銀製戒指還是餐刀之類的都能帶給牠足以致命的傷害。

「嘖...」後藤似乎不滿意她所造成的結果,另一方面也因為任務的要求而感覺到麻煩,要不是教廷要求要活捉,她早就想把狼人劈成四塊了,不!斬成三塊可能還會比較好帶回去,又是對著狼人開了兩槍,不過這次目標卻不是原來的地方,反而是瞄準了狼人的後腳,像是察覺到後藤的意圖,狼人又躍上了半空,以身旁的樹幹反作點,直直地撲往後藤。

後藤一點也不在意狼人的襲擊會對她有什麼影響,反而像是玩弄牠一般地兜圈子,冷酷的表情,意樣未明的目光,有一下沒一下的反擊確實地挑起狼人更強烈的怒火,活了近一百年的時光,從未受到如此的侮辱的狼人,當下失去了理智,揮動著重挫的雙臂,氣勢萬均地除去一切阻礙,妨礙牠撕裂這膽大妄為人類的樹幹之類東西。

「小夏!」後藤喊了一聲,喊著從剛剛就不見人影的安倍。

「等一下!」安倍很努力地扯著繩索,但比她手臂還要粗的繩索完全是不為所動,「卡住了!小後!它卡住了我拉不動!太重了!」到底是誰綁成這樣的?那群見習生真是群笨蛋。

「嘖!」後藤一面閃躲著來自背後的威脅,一面自腰間摸出一只形狀特殊的金屬片,直直地往安倍的方向射去。

「呀!」安倍被這突然其來的東西嚇了一大跳,失聲尖叫起來,不過下一刻她才發覺到這東西並不是往她而來的,而卻是對著令她苦手的繩索,宛如是計算好的一般,金屬片一舉割斷粗繩,緊接著轟的一聲,一只巨大的鐵籠自地面竄出,將狼人抓了個結實,恐懼一瞬間爬上了狼人的心頭,從未知道恐懼的牠在這一刻確實地品嘗到,發出震天吼叫,鋼爪拽著鐵欄就想將鐵籠給拉開,不過這儼然是特製的,因為任憑牠使盡力氣,鐵籠絲毫動不了半分


「接束了。」倒轉雙槍回到腰間槍袋,「通知他們過來把牠帶走。」後藤拍拍身上的灰塵,簡單地說後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啊!小後!」安倍七手八腳地按著耳邊的通訊器,英法日三種語言混雜地說了一串以後才跟上後藤的步伐,「小後真過分,說都不說一聲就把安卡丟過來。」

安卡,也就是形狀特殊的金屬片,銳利的程度是連鋼索都能輕易割開,是教廷中所有獵人們的基本配備。

「不然妳以為我有多餘的手幫妳解開嗎?」

「這也不能怪我啊!因為那個真的是綁太緊了...」

兩人一面抱怨一面吐槽般地相行遠去,完全不在乎鐵籠裡的狼人是否會掙脫,事實上身後的那狼人又啃又咬的就是沒辦法破壞鐵籠,就算氣的牙癢癢也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的身影消失...


「請問妳們是後藤真希、安倍夏美嗎?」才一出森林,就有一人影擋住去路,微弱的燈光下,來人似乎是個男人,寬大隨風微微飄動的衣袍,表示著他即有可能與安倍是同一職業「妳們好!我是修道士見習生 雷森。」

「有事嗎?」後藤冷淡地回答,不管對方是敵是友,她依然是這樣應對,「沒事的話,就不要防礙我回去休息。」一連好幾天無眠地追趕,使得現在的她只想好好地躺在旅館柔軟的床鋪上睡上一覺,或是好好地品嘗旅館老闆娘特有的私房菜。

「小後,我先回去旅館了喔!」安倍疲累地打起呵欠,同樣沒睡上多少的她也想躺在旅館柔軟的床鋪上好好地睡上一覺,「不然我先去找老闆娘,問問她有什麼東西可以吃。」現在接近破曉時分了,辛勤的老闆娘應該是起了個大早然後在廚房裡忙進忙出,對了!說不定現在過去就有一杯剛煮好的咖啡和香軟出爐的麵包可吃,想著想著口水似乎都要流出來。

「喔!」後藤皺了皺眉頭簡短地回應,如果能的話,她也想要跟著安倍回到旅館,睡覺或者是吃早餐,而不是還要打起精神來應付眼前的傢伙。

「那個...實在是很抱歉...」雷森不知所措地搓著手,臉上是靦腆的笑容又是不安的神情,「可能要請妳們晚一點才能用餐了。」

「什麼意思...」後藤挑眉問著,她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彷彿有事一般,而且這種事就算想推託也推託不了。

「主院大人傳令,希望妳們能盡快趕回學院。」

「又來了...」原本要先一歩離去的安倍,聽到這句話以後不只是停下腳步,更是發出無力般的呻吟,「不能讓我們晚一天回去嗎?」好不容易多一天的公差就要宣告提早結束,她還想藉這一天去逛街買東西的說。

「實在是很抱歉...」

「只有我們嗎?」

「不!是全部的修道士以及獵人們。」

「期限是什麼時候?」

「明日中午以前。」

「我們知道了...」後藤與安倍無奈地翻翻白眼,假期...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