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

一個人影不斷在後藤家外徘徊,不時又可以看到她蹲在門口發呆。
「果然….還是不行嗎?」她自言自語著,「不行!既然好不容易來了….」
站起身做個深呼吸之後,她鼓起勇氣,伸出顫抖的手指往門鈴按下去….
「叮咚叮咚….」一連按了好幾下,那深鎖的鐵門不開就是不開,她不死心地又按了幾次,最後依然還是沒人理會,於是她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吉澤,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她,急急忙忙買了頭班機的機票,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搭乘510班機回到日本東京,接著連行李都沒打開,就匆忙地跑來,之後…….

「怎麼樣?」安倍等吉澤一回來就著急的問著,「見到她了嗎?」放心不下吉澤,也又怕她做出傻事,於是安倍也收了行李跟著她到東京。
吉澤搖搖頭,黯然地說著「這是個徵兆,告訴我,我不該回來找她的….」

「什麼?」安倍不解地問著

「不…難得回來…就在這裡好好玩一玩吧!」吉澤勉強笑著說。


「妳說什麼?!」中澤圓瞪著杏眼,一臉難以相信「充代妳再說一次…..」

「我說,瞳還活著,然後因為她受重傷,所以留在這裡養傷,現在人跟小夏去東京了。」

「她還活著?!她沒有….」中澤激動地抓著平家的肩膀,想確認答案,只見平家慎重地點點頭證明所說非假。

忽然,中澤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喂?是齊藤嗎?是我,對,一張飛往東京的機票,明天早上五點的班機?OK!好好好…沒問題。」

「妳幹什麼啊?」平家不解地看著中澤的舉動。

「我要回東京抓那個死小孩…..」一股熊熊烈火自中澤身後冒出,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旺盛……,看的平家直冒冷汗。


吉澤拉著安倍在後樂園裡玩了一遍又一遍,也跑到東京所有商店街裡逛著,甚至也跑到了海邊瘋上一晚…..

「哇~小花,怎麼就你在家啊!?怎麼樣?還記不記得我啊?嗯?不記得?哇!小花你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玩了一整天後不想回到自己的家裡,於是吉澤帶著安倍跑去中澤家借宿,一樣的,按了好久門鈴,都沒有反應,只有中澤養的小花在那汪汪汪叫,熟知中澤性情的吉澤,便在門牌後方找到備用鑰匙自行開門入內,然而小花只是興奮的對她搖尾巴,還有不停叫著身後……

「裕子呢?不是跑去拼酒了吧?」吉澤由在那對著小花作著奇怪的對話,全然沒有發現她身後逐漸靠近的陰影……

「在˙妳˙後˙面……」後上方傳來壓抑的聲音,還有陣陣殺氣在散發……

「啊?」吉澤訝然的回頭,不看還好一看卻是嚇的差點失手把小花掐倒沒氣「裕...裕…裕子…」她結結巴巴的說著。

喔~天啊!銳利的眸子閃說著亮眼的光芒,熊熊烈火作為背景,濃厚的殺氣,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惡鬼裕子!?
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要她真的當中澤的面講,那麼就等著被活剮…

「死小孩!!」中澤突然發出大吼。

「是!是!」吉澤嚇的趕緊站起身,接著中澤的逼近,嚇的更是讓她閉起了雙眼…

「終於捨得回來了啊?」忽然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睜眼一看,只見中澤緊緊地摟住她,眼淚則是不停落在吉澤身上「死小孩,沒事不會是說一聲的啊?」

「對不起…我回來了…」對於中澤的關心,她心裡一陣感動,反手回摟著中澤,「我回來了…」聲音顯的有些哽咽。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好一陣子,在中澤家裡都是吉澤那哽咽的聲音不斷重複著這五個字…


「嘿嘿嘿~」哭了一陣子,兩人含淚相視一笑,轉頭一看,安倍也是含淚笑望著她們,眼裡似乎是說太好了…

「好~~決定了!」中澤回復到原來的樣子,緊握拳頭發出宣言。

「決定什麼?」安倍與吉澤互望一眼不解地問著。

「為了藉慰我許久以來為妳難過的心靈,瞳妳今晚要陪我喝個夠本!」難得有人可以跟她拼酒,這機會說什麼中澤也不會放過,一年前雖說是找藤本那群小鬼一起續攤,實際上是想再開導一下後藤,沒想到下場是如此令人慘不忍睹。

首先是松浦,誤以為是果汁的她,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居然喝了整整三大杯矢口特製雞尾酒,不用說除了發酒瘋之外,還抱著藤本猛親,火辣的程度實在是令人臉紅〈尤其對於中澤來說是眼紅…〉,還想說要不要給她們兩一間房算了;再來是藤本,比起松浦來說是好些,沒發酒瘋,只不過她是整晚沉著臉喝悶酒,一副有人倒她八百萬似的,石川與矢口則是喝了幾瓶之後,開始碎碎唸並且比起身家來,從小飾品開始,一直到房間的擺設,在來是誰有幾個LV包包幾件名牌…,看到最後,中澤就懶的再看兩人的名牌戰爭…

唯一可取的就是後藤,至少她比起這四人來說,卻是好上太多,了不起頂多碎碎唸而已。

「瞳~瞳~妳為什麼要騙我?」後藤趴在桌上晃著酒杯,醉眼迷濛地說著「妳知不知道這樣我很難過啊~妳這樣和拋棄我有什麼兩樣?姐姐說走就走,協二也離開我了,現在就連妳也要這樣對我嗎….」

後藤不是那種會對著別人訴說心事的女孩,如果能的話,她寧可藏在心中保存一輩子,然而這習慣在她碰上吉澤後就逐漸改變,到最後隱藏著秘密的反而卻是吉澤,但嚴格來說,這兩人卻都是隱藏著最重要也是殺傷力最大的秘密…

「妳在哪裡啊?瞳….為什麼要這樣留下妳的手機…..妳的人勒?人勒?」
只是沒想到,幾瓶啤酒下肚,居然能夠將後藤心裡話逼出來,難怪有言道是酒後吐真言…,.中澤,暗自警戒….

想愛卻又不敢愛,彼此受過傷的兩人,這樣的相遇究竟是對還是錯?也許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給予解答….

「好孩子~就哭吧!」中澤像母親般溫柔的抱著後藤,「就把妳的難受給宣洩出來吧!」

「嗚哇~」後藤哭了,她抱著中澤痛哭起來,溫熱的眼淚浸濕了中澤的衣服,但她卻一點也不在意,依然是溫柔地抱著後藤,不時又在她背上輕拍著。

不久,後藤哭累了,一頭倒在沙發上陷入了熟睡,中澤望著一屋子倒的倒,睡的睡,忍不住既是好氣又是好笑地搖搖頭,還是群孩子啊~,她心想著,於是從房間裡搬出幾條毯子,小心地給他們蓋好….


「裕子裕子??」經過吉安兩人的『長久』呼喚,總算是把她將回想給拉回,「怎麼發起呆了?」吉澤笑著說。

還不都是因為妳…中澤撇了她一眼心想著,不過她倒是沒說,「好~不管怎麼樣妳,今晚就非陪我喝到天亮不可!」

「那有什麼問題!」吉澤擦擦微紅的眼框,「裕子師父的命令,小徒弟瞳豈敢不聽?」

「不行!不行!」一旁的安倍聽了急忙阻止這師徒兩人瘋,「瞳的傷才好,不可以喝那麼多!」中澤喝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三大瓶『三十路』瞬間就可以解決掉,就連號稱有酒國英雌的稻葉、前田和保田三人都不是中澤的對手,一個個通通被她給擺平掉。
中澤裕子,喝遍全組織,打遍組織無敵手的酒國之后,這稱號可說是當之無愧….

「傷才好?」中澤起先有些疑惑,後來才想起來;對了!充代到是說過瞳傷的多重,就連轉移到英國去休養也是十分勉強地才過去,可是…區區這樣的阻止,怎麼能夠就這樣擊敗中澤呢?

「好!沒關係,那不拼酒了,我們叫外賣邊吃邊聊…..」中澤搭著安倍的肩膀,轉移著她的注意力「我想知道這兩年妳們怎麼過的….」。

「那就沒關係了….那麼要吃什麼好呢?」果然,單純到某種境界的安倍根本不是狡黠到另一種境界的中澤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轉移掉注意力。

「壽司好不好?妳們待在國外那麼久了,應該是很久沒吃到了吧?……」
「好啊好啊!…」
「那再叫一些其他的東西…」

哎呀~小夏啊…妳什麼時候才不會那麼單純啊~吉澤翻翻白眼看著大野狼中澤與小綿羊安倍兩人的對話,實在是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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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究竟是想回憶還是遺忘?」
突然其來地,中澤對著才剛進門的吉澤說著。

吉澤起先是一愣,好一會才了解到中澤說的是什麼,「回憶與遺忘嗎….」
她苦笑著,「我不知道…」

「好吧!換個方式來問,如果說兩種情緒都在的話,那種比較強烈?」

「強烈…,硬要說的話,這兩種都很強烈。回到那些地方,我又忍不住激動起來,滿腦子裡都是我們的過去,是那樣令人感到甜蜜卻又殘忍到令人心碎。」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學校的屋頂,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提出交往的公園,還有第一次約出遊的後樂園,與她一起玩的每個設施,甚至是那個摩天輪…每一樣都是那足以勾以我的回憶,然而這種回憶卻是帶著痛苦,痛苦到幾乎想遺忘…」
吉澤試著輕描淡寫地說出感受,但是在下擺的拳頭卻誠實地透露出她的心情。

當然,這細微的動作自然是逃不過中澤的眼睛,只見她暗自嘆了口氣「那麼現在呢?妳要繼續去找她說明白?仰亦就這樣逃回英國?逃避是不能持續到永遠的,而妳,已經逃避的夠久了!」
中澤一針見血地點出吉澤內心裡的問題所在,隨然對吉澤來說有些殘忍,但總比任她就此一直逃避地當駝鳥的好。

「不!上次就是個徵兆,那個徵兆告訴我,我不應該找她,也許就這樣回去也不一定。」吉澤又是苦笑,就在中澤差點起身扁人的時候,她又說著「但是啊!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而且裕子妳說著對,人畢竟不能永遠活在過去,對於紗耶香,不知怎麼回事,心裡不再有那麼沉重的感覺,硬要說…應該就是釋懷了吧!」

「是嗎…如果妳真的那麼想就好…」中澤呼了口氣,「別走了!留下來吧!要唸書還是什麼的就留在這裡吧!」

「不…我還是回去的好,畢竟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吉澤婉拒了,「等待處理好了,也許會回來也不一定….」
她的勇氣已經耗之殆盡,她需要暫時地離開,等到重新鼓起勇氣的那一天,能夠完完整整地面對的時候…..

還是想著逃避啊!中澤暗自搖搖頭,這血淋淋的傷口在她的逼迫下在度攤開,但是仍是害怕去碰觸它的吉澤,依然是想著逃,看來必須請到對她有絕對強制性的人出面了,中澤暗暗下了個決定。


「還是要走?」臨走之前,中澤再度問了一次。
翌日下午,定到往英國機票的安倍與吉澤兩人,拖著輕便的行李到達了羽田機場,準備登上三點半的飛機,回到英國。

「裕子…...」打從搭車開始,中澤就不斷問著同樣的問題,吉澤有些無奈地回答「我會盡量的,但是….卻不一定是什麼時候。」

「………..好吧!」中澤放棄了勸說,「死小孩!妳要是在給我躲兩年妳試試看!」她揮舞著拳頭要脅著。

「好啦!好啦!我會的啦~~如果我真的這樣的話,被妳抓到之後就任憑處置啦!」

「這可是妳說的喔!小夏!妳聽到了吧!幫我做見證,不要到時候說都我在欺負她!」中澤忽然矛頭一指指向安倍

「不會的啦!我會好好看著她的。」安倍笑著說,摸摸吉澤的頭「到時候,如果瞳真的敢這樣的話,我就幫妳抓她回來,就算是用快遞打包都沒問題。」

「喂喂喂~~」真是的說到哪去了,好像她前科累累似的,吉澤沒好氣地叫著,雖然她真的是有前科…..

「登登登~~」這時機場廣播了「飛往倫敦的班機即將起飛,請往倫敦方向的旅客,請盡速往三號門登機,再次播報,飛往倫敦的班機即將起飛,請往倫敦方向的旅客,請盡速往三號門登機,謝謝您的搭乘,亞美利亞航空感謝您。」

「啊啊~要登機了,小夏,我們走吧!」吉澤背起行李,準備登機。

「好,再見,裕子!」
「裕子,再見!」
兩人邊走邊回頭向中澤揮手。

「再見……」等等就知道了,我們很快又會在見的,中澤心想。

「咦?裕子…..」
送走了安倍與吉澤,踏出機場大門,忽然有人叫著她的名字,中澤一回頭,原來是後藤她們。

「耶~這麼剛好,妳們回來了?」中澤訝異地說著。

「裕子妳忘了,我們只玩四天耶!今天是第四天啊!當然是回來了!」矢口半沒好氣地說著,原因是她剛剛又跟呈暈機狀態的藤本小小拌嘴了一下。

「對喔!我都忘了。」中澤這才想起來,她們的旅程是只有四天而已。

「裕子妳怎麼在這裡?」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才到英國跟著她們玩了一天卻又馬上因要事而趕回東京,現在卻又莫名其妙出現在機場。

「喔~我是來送朋友的….」

「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嗎….」矢口不禁好奇地問著,能讓中澤如此重視的實在是不多。

「是啊….一個很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