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半夜這樣在異鄉飆車惹事端還不至於影響到什麼,一大早吉澤、藤本兩人便生龍活虎的起床刷牙洗臉甚至是駕車狂飆至米蘭北方的賽車場,在那之前藤本還在飯店裡吃了頓豐盛早餐,順便對著窗外發呆


如果能帶上她來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藤本慢慢啜完杯中的柳澄汁,算了!別在想了,也別再找了...

「妳太慢了!」
穿著白色套裝、頂著一頭微捲金褐色長髮、戴著一款價格不菲的太陽眼鏡女子正踏著腳上流行款項的高跟鞋風風火火地殺到跟前。

「還不是阿...」怎麼感覺好像少了個人?藤本轉眼一看,原本應該在她身旁的痞子卻是早已蹤影。


「阿什麼?」女子一副沒好氣的模樣,順手摘下太陽眼鏡後,整身的氣勢又多上幾分,怎麼看都是十足十的美女,但怎麼還是嫁不出去?

「阿吉呢?裕子?」中澤裕子,打從高中起就是領頭的大姐頭,是引導她們入這世界的社長親姐,現在不但是經紀人還是負責在車場上給予指示的那位。

「早換好衣服在那裡抬槓。」中澤往旁努努嘴口氣上還是不甚愉快,特別是在她知道昨晚兩人幹了什麼瘋狂好事之後,「拜託妳們也注意一下自己好不好?都幾歲人?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擔心的連飯還是得照吃不誤。

「因為我們還沒有三十X...啊!」脫口而出的結果便是藤本迎面吃了一記爆栗以及高跟鞋踩腳尖攻擊。


「別跟我提到年齡!」中澤氣急敗壞地說著,「要待在這裡還是觀眾台的趕快去!」滿滿都是英文的廣播便在這時候透過擴音器發出車手集合通知。

「知道啦!當然是去台上啦!看的比較清楚。」藤本順著先前中澤指引的方向看去,吉澤穿了一襲以黑色為主上頭又不少廠商標誌的賽車服,一手環抱著安全帽準備上場,唔!大熱天的,看得她也感覺熱了起來,汗水直落而下。
這時吉澤也發現了藤本,空著的那手做上小幅度擺動

祝好運!對此藤本比了個大拇指作為回應,接著又一一向維修人員們點頭打招呼後才踏著樓梯往觀眾台而去。


一級方程式賽車米蘭之戰即將展開,場內選手熱身的熱身、準備的準備,更有的在與工作人員確認路程,今日一戰將會決定之後在西班牙的排名賽。

「I LOVE YOU HITOMI!I LOVE YOU!」不分男女,觀眾們扯著喉嚨大聲嘶吼,場上的轟隆聲更是一波又一波讓觀眾更為熱血沸騰。

藤本站在欄杆旁跟著身旁的人們一起嘶吼甚至也揮舞著拳頭表現自己的熱情,這樣有活力的她大概也只能在賽車場上看得到,倘若是在松浦離開之後見過藤本的人在身旁的話恐怕也會十分訝異吧?

誠如夜晚的狂飆時分說過的那一句話,唯有在此她們才有種活著的感覺,甦醒時刻只等待著三個燈亮起。


『轟!』一待末燈亮起,各各早已排好位置的車子便如箭矢一般射出,激起一大片塵埃也更惹的觀眾們齊聲尖叫『衝啊!』


怎麼感覺...
藤本心裡上一種異樣感覺,但也因為只是有一下沒一下,所以她很快就將這給忽略掉。



「剩下不到一圈!」打從起跑開始便一路上遙遙領先其他車手,看來積分上會很不錯。

『!!!』
在最讓人懸心的後一百公尺,卻突然有一只啤酒罐由外圍觀眾席中扔出,正好直往車道落去,而且也砸中了吉澤的車頭。

『阿吉!』
要踩煞車也應該是來不及,只見方向盤一歪車身整個往旁斜去,迎面撞上圍牆後直滑行,作用力之大還激起一大片飛揚的火花,確實嚇著那附近的觀眾好大一跳,不過不單只有那邊而已,整場的人包括工作人員們以及播報、解說員等在內也是嚇到傻眼直發愣。

「衝...衝過終點線!」
正確來說應該是用『帶著無數火花而滑行』般的通過,好不容易才搶回一點聲音的播報員扯著麥克風大叫,其中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因為勝利者還在持續迴轉滑行,帶著部分車殼碎裂橫飛,直到撞散旁邊靠近休息區的緩衝輪胎堆後才停下。

沒有人敢有點聲音或是其他動作,直到激起的煙霧逐漸散去後,一抹極為眾人所熟悉的身影才顯現在眼前,「她沒事!感謝上帝!沒事!」
不但播報員激動的一腳踩在桌上抓著麥克風嘶吼,只要是在場的也不可避免地起身尖叫、落下心情大幅起落後的淚水。

在人員的協助下甩掉安全帽,露出一頭微濕的金髮以及比先前還要更為蒼白的臉孔,吉澤拉開招牌笑容微微揮手向觀眾致意,之後才踏入休息區。

入眼首當其衝的是氣喘噓噓的藤本,畢竟以百米速度這樣衝下來不喘也奇怪。
「妳想嚇死多少人啊?」藤本氣得衝著吉澤就是大罵,害她差點以為自己的壽命瞬間減短了三年,轉過身去找了杯水給自己緩和情緒。

對此,摸著散發灼燒的腹部,吉澤只能以不能稱為笑的角度來面對。
「喂!美貴,我可能沒辦法陪妳去找亞彌了!」

「啥?」藤本扭過頭去卻是見著吉澤的身軀直挺挺地往前倒,『阿吉?!』這是中澤的尖叫,接著她摸到了一些不自然的刺眼濕溽...


『快叫救護車!!!』藤本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人卻直抱著吉澤往外頭衝,吉澤的愛車就在停外頭。


「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想求救但撥出去的都是一些阿撒布魯的義大利文,沒有一句是藤本她懂的,能跟其溝通的一個在昏迷一個被她甩在賽車場那心急如焚,剩下辦法就是...

「前輩!拜託妳!幫我找一下距離米蘭車場最近的醫院在那裡?」她知道這方法遠水就不了近火,但是她別無選擇,藤本不想失去在這名摯友,「一定要快一點...不然...不然阿吉...阿吉會死掉的啦!」眼淚明確地落在腿上。


遠在日本的村田迅速地報了地址,這次藤本的路痴症也沒發作,比起吉澤有過之而無不即的狂飆,遇到有路人大罵藤本便以更為大的音量嘶吼回去,『甲尼組馬閃到一邊去!』



『砰!』的一聲,藤本連人帶車地衝入附近A醫院的急診室,不但撞碎玻璃還撞毀了車頭,車燈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又被藤本一腳踢個正著,『快救人!』
就算聽不懂但看這陣仗院內的醫護人員也知道發生什麼事,連忙開始幹起活來。



「喂!當初妳跟我說過什麼的,我現在原封不動還給妳!」藤本一面抓著推床欄杆大叫一面掙扎著醫護人員對她的治療「那天之後,我活下了,所以妳也得活下!聽到沒有?!」

緊接著目送推床進入手術房後她看到了數抹不陌生的身影匆匆奔過。

怎麼...她們?





手術燈持續亮著...
「這件事情,我只能對那個人說上這麼一句。」好不容易才等到燈熄,藤本幾夜沒睡也還沒等到人醒就必須跟著同狀況的中澤一起應付蜂擁而來的媒體,「不管你好運不好運,我們都會以法律途徑讓你付出代價!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謝謝!」說完也不管後面發問藤本便自故自地走徒留中澤一人獨撐大局。


「呼...」感覺許久沒有那麼疲累了,放寬心情後疲勞一鼓作氣湧上,藤本一手掩著面走向自動販賣機,投了零錢點了罐咖啡,等待『咚』的一聲落下。


「真的是美貴呢!」聽到預期的掉落聲之外也聽到了她一直以來很想在聽到的聲音,扭過頭去一雙水汪汪的漂亮眸子閃爍著很多藤本她看不懂的情緒,訝異之外還有著熟悉。


忽然之間藤本覺得自己的喉嚨很乾燥,「亞彌......」



鼻中嗅入的一種甜甜卻人讓想哭的水果味,很熟悉啊!藤本很感謝她的爛鼻子在這時候沒有發作壞掉。

「剛剛我還在想為什麼可以在電視上看得到美貴,而且後面還好熟悉,原來就是在我們醫院前面啊!」松浦揚著與記憶中不太一樣卻又完全相近的笑容,小小的又刺痛了一下藤本。


「我們?」
「是啊!是伯伯的醫院啊!」
「喔...」差點忘了松浦家泰半是醫生。


「那個...妳好嗎?」
「嗯...很好...」
「喔...妳呢?」
「很好!」


感覺好蠢也好老套,藤本不自覺摸摸手臂上的繃帶,心裡直想她會好才怪,成天跟著一個想自殺的傢伙到處亂跑,作用在於防止她的不詭以及自己的沉淪。

「妳受傷了!」
「是啊!因為某個笨蛋害的。」人到底醒沒?



『美貴!快過來!阿吉要醒了!』中澤的喳呼引來一旁人們注目。
在藤本自己也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她拉著松浦的手直往聲音方向奔去。



能不能別讓我再有一次放手的機會?



「............」醒了!醒了!
吉澤一睜開眼便是一堆黑黑的玩意擋在上頭晃動。


「幹麼?妳們圍爐啊?」人頭們全擠在一起妨礙空氣流通。
第一次沒能說成,第二次才由唾液的加持下順利說出。


「呸!大吉大利!別一開口就沒句好話!」一澤一藤差點沒跳起來大罵,當時她們倆差點以為吉澤回不來要給閻王收去。


「讓妳們擔心了...」為什麼不真的讓她走走就算了?也對!車手死在車場上是一件極大的諷刺,「還有,謝謝...」



「等等等等!」眾人中,除松浦外同穿著一襲白袍的安倍伸著指頭左右搖晃搖晃「這樣來說,妳應該先向小後道謝吧?」這時候吉澤才發現多了三名熟人。

吉澤皺了皺眉頭滿臉是疑惑,看看夾在安倍與藤本中間頭垂得低低的後藤,她大概可以猜到來龍去脈,當然她不會去問說幹什麼救我回來這樣的蠢話,當日的離別早已讓人如死灰一般冷硬。


「喔...我累了...」眼睛一閉,想暫時逃避了現實。

「給我道謝!」

「妳要我道謝什麼?我可沒有拜託她救我!」吉澤現在十分虛弱,說起話來十分中氣不足,「現在我累了!請讓我休息。」

後藤拉拉安倍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在說下去,現在吉澤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現在起我就是妳的主治醫生,不管妳喜不喜歡,接下來我們還是會見面的。」刻意扳起冷漠,後藤拉走眾人。

「什麼嘛!」隱約還可以聽到安倍的不滿滴咕。

妳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什麼又出現在我面前?難道妳又是來讓我品嘗那苦澀夏天的嗎?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