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頓飯沒必要搞這麼大陣仗吧?
大谷極度懷疑木下是帶她來錯餐廳,啊!她早該從車子開往銀座時就該想到了。

「不喜歡這裡?」捧著茶杯,齊藤啜起在這其中熱騰騰的玄米茶。

「呃…也不是。」
她還以為齊藤只適合穿像火一般的洋裝,舉動該像西班牙女人一般熱情開放,呃…以上形容好像有點奇怪,不過大谷還真是壓根沒想過齊藤居然會這麼適合穿和服,偏金的長髮一整個往上盤起,前額則還留了些瀏海以及兩綹鬢角,如果…和服不是黑色鑲鶴的花樣說不定會更好…
大谷打從心裡這麼認為,從義大利黑手黨女首領改變成日本黑道大姐頭嗎?好像有點可怕…

「只是感覺很高級…」大谷不安地左右張望,說實在的她還沒來過如此高級的地方用餐,來這裡一趟大概要花掉不少錢吧?

「這倒還好。」齊藤放下茶杯,「今晚是我們合約生效的第一天,當然得好好慶祝一番嘍!」

妳一定要提醒我已經把自己給賣了嗎?大谷頓時不爽了起來,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除了扯開一抹難看的微笑以及幾聲尷尬乾笑聲外她什麼也不能做,「失禮了,打擾一下。」幸好老闆娘的送餐解除了她的尷尬,「這是本店主廚特製…」


即使這樣很失禮,但一整天折騰下來她實在餓得厲害,大谷抓起筷子便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哇!這太好吃了吧?」她忍不住失聲叫道。

「慢慢吃,別著急~」相較之下齊藤的吃相反而優雅許多,「這裡只有我們倆,沒人會跟妳搶。」

「咕!燙燙燙…」或許是我們倆這三個字的語氣加重,大谷一個沒注意便將還熱騰騰幾乎燙口的揚豆腐一口咬下。

「有沒有怎麼樣?」坐在對面的齊藤連忙放下筷子作勢查看,然而拉門外傳來木下的聲音,「失禮了,打擾一下。」他拉開拉門將放置身邊的木箱推入室內,「BOSS,佐久間議員表示雖然只是小小心意但無論如何都希望您能收下這一項禮物。」

「佐久間議員?啊~原來他也在這裡用餐啊!」坐回原座位齊藤挑眉反問。

「是的,聽說是他的秘書見到了您,請問需要將這退回嗎?」
「不用了,既然人家都特意送來就收下吧!記得向人家道謝啊!」擺擺手齊藤示意木下將東西放著就離開。

「尼連噫元偷愣速啊?」大谷吐著舌頭希望能趕緊降些溫度,很顯然她忘了這樣會讓說出來的話語全成了含糊不清,「妳連議員都認識啊?」

「多少認識一些,畢竟我經營的地方可是很娛樂性的啊!」

是是是…如果告訴我妳連內閣官員都認識我想也不奇怪,大谷內心暗想,「打開來看看吧?」說著她又夾起炸明蝦咬著。

「喔~!是台灣金門高梁酒啊!」
正確來說應該是台灣五十八度金門高粱酒,齊藤看著透明玻璃瓶上成份顯示,酒精度五十八度算是相當純的酒類,「唔~!好香!」

「喂!妳怎麼馬上就打開了?」大谷驚得連嘴裡吃剩的蝦尾掉在桌面上都不知道,她舉起筷子指著齊藤手中透明玻璃瓶。

「嗯?」
「呃…我的意思是說…算了…既然妳打開了就打開了。」台灣高梁耶!好想喝喝看,四人當中大谷是最早將酒精飲料帶入宿舍裡駐紮的,不知從什麼時候在嚐到酒的美味之後,她便愛上了這成熟又迷人的滋味,當然因為還未成年的關係,所以只得偷偷躲起來喝,村田甚至還表示不難想像等之後成年了大谷會成為超越中澤的酒鬼。

「要喝嗎?」不待大谷回答齊藤便先招了服務生過來,並且跟他要了一小桶冰塊跟兩只玻璃杯。

動作好快…

「來~」咕嚕咕嚕幾聲,大谷只見杯子均被倒個八分滿然後其中一只推到了她的面前,「乾杯?」

人家都舉杯了不跟著舉怎麼行?大谷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習慣認知卻造成她即使後悔萬分也無法挽救的事實,「乾杯!」


有了酒就忘了命,這是某對腹黑夫妻共同下的評論,只是當時大谷還笑著說怎麼可能?我才不會跟裕子一樣勒!



對了…她現在後悔了…




頭…好痛…
真的真的真的好痛…
而且還不只頭,全身上下所有神經都像大腦發出酸痛不已的訊息。
痛死了…
痛死了痛死了…
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
內心不斷碎念著彷彿這樣重複好幾次痛死了才能真實表現她目前感受一般。
噁…胃感覺好像被人捉出來狠狠甩了幾次、扭了好幾圈,大谷甚至充分的了解到什麼叫做被戰車輾過的感覺。


如果下次有人在她面吹噓喝酒之後隔天不會宿醉那她一定毫不猶豫先賞那人一記炸彈摔之後以DDT作為完結。

呃…脖子那裡怎麼熱熱癢癢的?就好像有人在旁邊呼吸一般,大谷費力地轉動她那可能被裹上石膏的脖子往旁一看,金褐色的髮色,嗯?她這次有染那麼金嗎?好像沒有,再說她的頭髮也沒長到可以垂到胸口…

驀然,身上記憶上沒有的東西卻在此時明顯得刺眼,胸前那些紅紅紫紫到底從那裡來的啊?大谷煞是訝異,該不會沒什麼記憶的那段時間是給人拖出去打的吧?

「妳能不能不要動來動去?這樣我很難睡…」金色髮堆中突然發出像在咕噥一般聲音嚇了大谷好大一跳。

這…誰…誰…誰啊?

不待她撥開髮堆,聲音的主人卻先爬起身來伸懶腰。

耶?!BOSS?

只見那副性感豐腴身軀在面前一覽無疑,健康意味的小麥色肌膚卻充斥著點點紅紫以及爪痕,「呵~早安。」

是的!眼前這人除了齊藤之外別無第二人想,一大堆混亂訊息在腦袋中亂竄大谷只能愣愣地看著她,「怎麼啦?沒睡好啊?」見大谷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齊藤反而戲謔地伸手拍拍她的臉頰,「也對啦!畢竟妳昨晚這麼賣力,我應該多體諒妳一點才是。」

「妳在說什麼啊?!」臉部轟的像被燒夷彈炸過,大谷不顧身上酸痛起身大喊,混亂、大大小小有如百川雜亂的訊息像在這一瞬間遭到疏通了一般,甚至該說回歸到大腦這樞紐。


她被吃掉了!!


是的!不是她吃人家而是被吃掉了,那瓶送來的高梁根本就是獅子小姐開動前的餐前酒!


來個誰砍死她還是隨便來道雷劈死她吧?將枕頭蒙住臉大谷這瞬間非常非常想去死,「嗯?怎麼現在才在害羞?」

「誰在害羞啦?」她是想哭啊!大谷猛然一把捉著齊藤的雙肩大吼,「妳不是說什麼…那個什麼來著的?對!說要我心甘情願的啊?」

「可是妳昨晚到挺心甘情願的啊!」面對這樣的怒氣齊藤反而笑瞇瞇地回應。

「見鬼了!我怎麼可能會是心甘情願?」她只記得吃到最後演變成跟齊藤在拼酒量,那瓶高梁喝完不說又叫了許多吟釀、清酒,冷熱夾雜全部咕嚕咕嚕幾聲吞下肚,甚至到最後那一船的綜合生魚片有沒有吃完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呃…炸明蝦她有吃完吧?可惡…一回想起來頭又開始痛…

「怎麼會沒有?」齊藤拉過大谷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放,「從這裡到這裡…」領導著她在全身遊移,「全是妳的傑作,這樣妳還想否認嗎?」

大姐妳不要這麼大膽行不行啊?大谷險些因齊藤大膽舉動給弄個鼻腔內部壓力失調,「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妳…妳快放手…」在這樣下去等會就會換腦袋內部壓力失調,大谷使勁將自己的手給拉回,「我…」啊~照這樣來看難道是我要說我會負責的嗎?

彷彿看穿了大谷的心思,齊藤手一拉,一個重心不穩大谷便往前撲去,不偏不倚地跌入雙峰之間,「乖~我不會要妳負責的。」齊藤如彈琴一般伸指滑過大谷的脊背,「妳是我的小白臉,所以是我對妳負責。」


喂…我是說真的,誰來砍死我啊?




簡單吃過午餐之後,大谷認命地服侍齊藤穿衣,隨便拿了件白襯衫、黑長褲穿的她十足有之前酒店上班時的裝扮,當然她現在也是在上班,因為七億元而當起獅子小姐的小狼狗,「出門小心。」最後圍上披肩後大谷按著要求乖乖的給齊藤一個離別吻,照理來說身上這麼多…咳咳…痕跡應該穿套裝會好些,可偏偏齊藤堅持要穿上櫃子裡數量最多最像晚禮服的紅色洋裝,那麼多暴露的地方怎麼辦?只好拿件披肩來遮掩別無他法。

「要乖喔!」反被動為主動,齊藤反而與大谷上演一記火熱之吻,「不可以亂跑被吃喔!」她拍了拍正喘氣不已而起伏的臉頰。

喂…妳這是那門子的話啊?大谷沒好氣的瞪了齊藤一眼,妳把我弄成這樣我也沒辦法出去啊!除非她想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樣,說不定戴個面紗再出門會更好,喂!不要亂說話!

「好…好了就快出門啦!」下午兩點,齊藤得去ROME的三樓會議室一趟,與所有股東以及各幹部開起年中檢討會,而現在時間顯示一點三十分,難怪大谷會趕緊叫齊藤出門,除了這是第一個原因之外,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得重新好好整理她的思緒。

給阿惠知道的話八成會被笑死吧?

「哎呀!這麼不捨的我出門啊?」眉頭糾得比麻花還要多節。

「誰這麼說啦?妳趕快給我出門開會!」可惡!為什麼好好一個暑假總會碰到令人生氣的事情?

「不鬧妳了,掰掰~」伸指在大谷鼻頭彈了下之後這次齊藤才是真的出門了。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她全身痛得要死還得陪吃飯服侍更衣最後給了離別吻不算還得遭到戲弄。

吼啊啊啊!這該死的被包養!





此時在行使車上的齊藤卻吃吃笑了起來,大谷雅惠,從第一眼見到開始她就知道她一定能改變她這漫無目的的生活,或許來說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想要一個人,甚至不惜一口價投下重金表示包養,如果那時候她沒有回來找自己怎麼辦?她一樣是ROME的BOSS而她一樣是個偶而來串場製造華麗的業餘角士。

不過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因為她與自己很相似,是為了家人而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我說這是不可行的!」
「渾小子!你說什麼?」
唷!吵的真激烈啊!不見其人卻先聞其聲,這聲音應該是黑田跟宇多喜的吧?

「都到齊了吧?」齊藤推開核桃木門,她這一進來會議室便頓時安靜了下來,一點也沒有方才才起了一場激烈舌戰的痕跡。

放眼望去各各股東、幹部臉上仍帶著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情緒,這樣讓齊藤忍不住在內心冷笑了下,一群只為了自己利益的滑頭。

「 「 「 「 「 「 「 「 「 「BOSS!」 」 」 」 」 」 」 」 」 」
黑白兩道均畏懼這名傳奇性的女子,甚至連談話都深怕得罪了她,傳聞齊藤身後有某方勢力支持,而那方勢力是超乎自己所想像的恐怖,而齊藤本身報復手段相當激烈,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可不是剁小指就算了。


「那麼,現在會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