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接近深夜一點的夜晚,正應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對於江戶川區某住宅區其中一家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門前,一人正滿臉不耐煩的按著門鈴,在半夜按別人家門鈴這對那人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更造成那人不耐煩的原因來自於〝掛〞在身上的女人。
不是重不重的問題也不是女人隨時都有可能嘔吐在身上的問題,而是…
嘖!人都是睡死了嗎?
臉上寒氣隨著夜間逐漸下降的氣溫增加,吉澤遠比先前還要大力將手指敲在門鈴鈕上,這不是她家而她也沒有鑰匙……
該死的!她沒有但是身邊這個女人有!她壓根的沒想到而是本能地用起這種蠢方法!
剛才不應該叫阿成他們先回去的。
暗暗懊悔著,吉澤發現她現在根本騰不出手來,因為身上的她像是在跟她作對一樣頻頻往反方向晃去了,「唔…」唔什麼唔!這女人簡直在挑戰她的耐性、理智!還亂動!顧及安全,吉澤只好連忙收回按門鈴的那手,接著像在離開酒吧那時候一樣將人橫抱。
這下好了!
現在,吉澤打從心裡想一腳往她家大門踹去。
X!門到底想不想開啊!
總算,在她徹底想執行那念頭時,門開了,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年輕男人,「誰啊………!!」或許是吉澤的不耐煩表現的太明顯又或者是眼神太過於凶惡,年輕男人起先是愣了一下才將視線轉到掛在吉澤身上的女人身上,接著他默默地關上門,「媽!大姐!二姐!快來啊!」不用吉澤猜想也知道年輕男人正一臉驚恐地在屋內大喊。
「三姐被流氓挾持了!」
真是沒禮貌的傢伙。
因為這樣,後藤家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燈一個接著一個打開,披頭散髮、急忙披上外套就衝出來的後藤的兩位姐姐、弟媳,一見到她免不了又是一陣驚慌。
幸好附近沒有狗仔隊!
坐在客廳裡,吉澤略為不耐煩的想,也幸好抵達前她要福田派人去附近巡視一下有沒有可疑人物,不然她們就成了隔天影劇版頭條吧?
讓後藤的大姐、弟媳將後藤抬回她自己的房間以後,本來打算就走的她卻被邀請到客廳裡,聽說是後藤的母親想見她。
「………………………」
在等待的時間裡,後藤的二姐為她送上一杯熱騰騰方泡好的綠茶,她沒有遺漏後藤的二姐在這短短幾分鐘時間偷偷撇了她好幾次,其中眼神是好奇也是複雜的。
她不想去猜也不想去證實,眼珠轉了轉她更決定忽視那躲在門邊偷窺的四人,「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打斷思緒、進入眼簾的是後藤的母親,年近五十,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鬢間夾雜了一些灰白,只見後藤的母親和藹地沖著吉澤一笑「謝謝妳送真希回來。」腰彎曲了約四十五度,她跪坐在榻榻米上衷心地向眼前人道謝。
「那裡。」反觀,吉澤倒活像戰國時代武將晉見主公時跪坐,她十分恭敬地向後藤的母親致意,「我是吉澤瞳,深夜不請自來打擾,還請您見諒。」
「我記得妳。」後藤母親帶著微笑說,「妳是真希小時候在育幼院最要好的那位小朋友對嗎?」
沉默了一會之後,吉澤有點低沉的回答,「是,您說的沒錯。」話一出口她驚覺自己的聲音變得乾澀。
「不過,似乎變得跟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樣啊?」她對吉澤的印象停留在穿著藍色連身裙的靦腆女孩上。
「恕我冒昧,伯母,人是會改變的生物。」又略為往前一伏,吉澤語氣比先前還要冷上幾分。
「這樣啊…」對此,後藤的母親只是和藹的笑著。
突然沉靜下來,只剩掛鐘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回響在整個後藤家裡,像是掩飾不安一樣,她破例伸手動了桌上那杯茶,同時,眼神往上飄移…
凌晨二點十三分…
對她而言,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時間…
最後,又將茶原封不動地放回桌上,她略為一正色向後藤母親鞠躬,「伯母,請恕我先行告辭。」
「已經這麼晚了,不如就留下來住一晚吧?」對此,後藤的母親依然和藹的笑著。
「感謝您的好意,今晚實在叨擾您一家太久。」吉澤再度深深地向後藤母親鞠躬,「擇日將再登門造訪。」
「真是可惜呢!」後藤的母親露出有些惋惜的微笑,「不過只能這樣了呢!看樣子真希也似乎醉得醒不來了,對不起呢!」說完後藤的母親像是替後藤道歉一般深深地向吉澤鞠躬。
「不,不會。」連忙回禮,吉澤的臉上反而看不出任何波動,「今晚謝謝您的招待。」
「請妳務必再來這裡。」由裕樹開門,兩位姐姐各佔據了玄關一端,後藤的母親甚至親自送她到門口,臨走前,她是這樣對吉澤說的。
「我會的,伯母。」這是吉澤在後藤家露出的第一個微笑,即使仍讓後藤家三姐弟感到冷意。
「如果一切都允許的話。」這句,她說的極輕,任誰也聽不到般一出現便消失在空氣裡。
停在門前的法拉利很快地發動起來,在一片漆黑只有路燈照耀的街道上那抹紅光意外地更以眨眼的速度消失在街口。
頭…頭…頭…好痛……
真的有點佩服裕子,這就是她常體驗的宿醉嗎?
瞇著眼,一手按著如人家形容被戰車輾過、轟炸機轟炸過的腦袋,一手往習慣放包包的位置摸去,摸索了好一陣後她才找到了她的手機…
現在才十一點…
還是多睡一下好了…通告是在下午四點的沒關係……………
才這樣想,她又緩緩地將眼睛閉上,不過幾秒時間,整個人卻突然從床上跳起,「耶?!」十一點?
她似乎是要確認般將手機貼到眼前,而螢幕上的電子式時鐘正好起了個彈跳,不偏不倚,正好十一點零一分是也。
又愣愣地發了一會呆,後藤才突然像是想起一般檢查自己,咦?衣服換過了?顏色,款式也不陌生正好是她每晚都當睡衣穿的寬大連身衣,耶?抬頭連忙往周圍看去,這…這不是她的房間嗎?
抱著滿腹疑惑,她先是下了床到浴室裡梳洗一番後才緩緩走下樓梯,「啊!媽媽~早安!」
「早安。」後藤的母親正在廚房裡忙碌著,似乎在準備午餐。
「嗯?」拉了椅子坐下,後藤來回張望之後卻看不到家中另外四人,「姐她們呢?裕樹還在睡嗎?」
「她們都出門了,只剩妳還在家裡睡。」
兩位姐姐已經先回各自的家了,而裕樹似乎跟老婆出門看新房子,如果順利的話,下個月兩人就會搬出去,到時候這個家就只會剩下她跟媽媽而已。
「來!先把這個喝下去。」轉身,後藤的母親櫃子上拿下一瓶與營養液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瓶,想來應該是跟醒酒、解宿醉有相關效用藥劑。
「妳這孩子也真是的!居然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喝成這樣。」見後藤那皺眉、一副很難喝可又不敢不喝的模樣,後藤的母親忍不住笑了,「不喜歡那個味道就不要再讓自己喝成這樣。」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真討厭~整個舌頭都是那種的味道,拿起水壺,後藤連忙倒了杯水給自己。
「對了!我什麼時候到家的呀?」她對於從酒吧離開到回家之間記憶可說是一點也沒有,硬要說對什麼有印象的話,那麼便是一個很令她安心、溫暖甚至眷戀的懷抱。
「真是的!妳這個孩子醉到連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嗎?」後藤的母親再度露出〝妳這孩子也真是的〞的苦笑,「昨晚是吉澤那孩子〝好心〞送妳回來的。」她並沒有提到曾邀請吉澤在家中住一晚再回去的事情。
「耶?」吉澤?
好痛…好痛…頭好痛…
起先是愣了好一會,接著又受到宿醉必有的頭疼干擾,後藤按著額頭發出痛苦的呻吟,唉唷!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等一下…等一下…好像有點印象…她記得她喝了一杯酸中帶甜的調酒,然後又喝了那個人推過來的飲料,但是她也喝了一口而已,難道真的是那杯的問題?整個人突然震了一下後藤甚至忍不住懷疑吉澤是故意要灌醉她才給她那杯東西的。
那個壞人…
唉唷唉唷…頭好痛…
「今天有通告嗎?」今天後藤的母親煮了烏龍麵,雖然只有兩個人可配菜等等可一點也不含糊,甚至還有點過於豐盛呢!只見她正忙著將麵、菜端上桌。
「有…下午四點,大概三點左右就會先出門了。」舉起筷子,她沒精打采的吃著麵。
「妳這樣子,下午怎麼上通告呢?」後藤的母親與溺愛孩子健康的家長一般常提出的建議「不如不要去了?」
「不行啦!」或許是一夜沒吃又加上真的餓了,後藤很快的就將麵吃完,甚至舀了第二碗,「每個通告都很重要…」
「知道重要就不要讓自己弄成這樣!」見此,後藤的母親也不禁訓起後藤。
「我知道了嘛~媽媽…」後藤只能像是在撒嬌一般倔嘴說著,「下次不會了!」
「好了好了!」見此,後藤的母親也心軟了,「再休息一會,媽媽送妳去電視台。」
「好!謝謝媽媽!」
小小歡呼一聲,後藤決心暫時先拋開任何有關吉澤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