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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這樣的寧靜對她而言近乎要成了一種奢求。
由黃昏坐到夜深,曈持續維持著一樣的姿勢將梨華攬在懷裡,不時還以輕拍來安撫那微微地顫抖。

左手上的新傷已經癒合,留下不深不淺地紅痕與前輩們一一交錯排好,呵!真像一條條的鏈鎖,箍去了她無數的歲月。
抬眼看看帳內,裡面充滿了女孩家的物品,跟她比較起來真是有天壤之別,女子的世界正已跟她絕緣了許久。

「曈?」
「嗯?」看來是睡醒了,曈不著痕跡地移動位置。

「對不起,又給妳添麻煩了。」倚在冰冷地胸甲,梨華卻感覺得是讓她安詳地溫度。

「請妳別這麼想,這並不是麻煩。」而是她的責任,一個答應故友的一輩子承諾。

「我知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曈才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如果…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關係呢?

「如果哥哥還在的話…」而曈就不屬於這樣,而成對她而言的另一種身分。

「那已經是過去了。」曈淡淡地說著,因此她才會前去找古多,造成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苦果,「現在我只要能照顧妳,能守護母親留下的族人們就夠了。」

「對不起…」
要說對不起的是我啊!曈心想,對不起!是我奪走了妳的哥哥,對不起!是我奪走了妳的健康人生,對不起!

帳內靜悄悄的,裡面只有兩人平順地呼吸聲、暗藏在這之下地的不平靜。

「那個…」
「嗯?」
「不!沒事了。」
「什麼啊?就說啊!」
「那個啊~要旅行的話,妳可別跑太遠,然後是,偶而也讓她們獨處一下嘛!」
「知道了啦!妳的職務就是來管這種事情的嗎?」梨華忍不住吐吐舌頭,說得她好像是破壞人家幸福的一樣。


「哥哥在的話,可能這裡就有很多個寶寶了!」不知怎麼總要在這時候提起自己的兄長,梨華握上那雙不比她大到那去但不該在稱為柔夷的柔夷,「啊~如果能為瞳有個寶寶的有多好。」

曈笑了笑,然而這卻是個充滿虛弱的微笑,「這個,我會幫妳跟圭問看看的。」就她所知族中有項秘密存在…

「呵~妳今晚留在這陪陪我好不好?」
「好!我會一直陪妳的,所以乖!快休息!」
「嗯…」



『不管是健康的時候,還是生病的時候。』
『不管是喜悅的時候,還是悲傷的時候。』
『不管是富裕的時候,還是貧困的時候。』
『都互相敬愛互相扶助,不棄不離。』

『好了!哥哥跟曈發完誓了,這次換我跟曈了!』
『不對啦!是我跟曈才對!』
『約定好了喔!要照顧一輩子喔!』

遙遠的年間,小小的四人坐在大樹底下,玩鬧著婚禮遊戲。
這是多麼無憂的時候,她還可以清楚地記得彼此臉上的笑容。

『妳們幾個!該吃飯了!』
『 『 『 『好~~~!』 』 』 』


只是…這一切都…這一切…


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個女孩,都是那個叫做真希的女孩所造成的!
那個女孩能所想像的到她是過著怎麼樣的生活嗎?
一定不能吧?畢竟那個女孩是個貴族,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渥!
想到此曈忍不住握了握拳頭,發出波波作響的聲音。

『王上!』

咦?聽到叫喚後,曈抬眼卻是看到兩張放大的容顏、一項毛絨巨物…



「好痛!」
落座在森林裡面,一棟中等建築是這樣地傳出哀嚎。
規模不小的廳子裡只見三人一個個排排坐好,讓她們面前的兩位女子治療。
左邊有一頭長捲金髮、水漾眸子的是裕子,而在另一邊有雙丹鳳眼、嘴角右邊下帶痣的則是圭。

在瞳還有點印象的時候,她們已經居住在此,,從外觀上來看這裡儼然就像是神廟,說是神廟也沒錯,因為圭是侍奉崎玉族主神的祭司,而裕子雖然有時也會穿著祭司袍,但基本上也只在有外客來訪的時候,其他時間她寧可穿比這舒適點的東西。
整體來說她們是異端,在於紫藤人的眼中。


裕子不勝高興地說著,「妳就不能少受點傷嗎?」人是一面包紮一面訓話,「每次都給我東弄一道西弄一口子的!」來找她的見面禮除了傷以外就還是傷。

「這句話妳應該是跟芬里爾說才對。」真是玩過頭了她們,連人戴狼地撲到她身上來,「嘶~~!輕點輕點!」看來裕子對她怨恨以久喔!沾了藥的棉花正是大力塗抹。

「不要給我笑!妳們兩個也是!」聽到噗哧笑聲,裕子氣得回頭吼起正由圭處裡的兩人,「真是的!當主子的沒主子樣,連帶的這兩個小的也跟著學壞!」

「她們會這樣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名義上,希美還是圭的養女,瞳她只是個王而不是保姆,指導不列入她的範圍。

「這麼說妳是在怪我們嘍?」邊說裕子邊拿了酒精往另一個擦傷倒下。

「對~不~起~~!」在裕子面前,瞳只能像個小孩一樣乖乖道歉。

「很好!另一手伸出來。」幸好她們這附近草還算多,不然這三隻處理起來會更久。
由於瞳、希美、麻琴三人是一起從山坡上滾下,排除保護身體的鎧甲不說,而沒有遮蔽的雙臂自然是被弄得傷痕累累,當中還有些許的淤青。

「這位大嬸!請輕點!很痛啊!」麻琴誇張地叫著,即使是圭壓到了她腿上最小塊青紫。

大嬸?圭聽了更故意往其他較嚴重的傷口上一打,然而希美卻是發出很大聲的驚呼,『痛啊~~~!』

「妳叫什麼啊?被打的又不是妳!」纏了纏紗布,裕子沒好氣的說著。

「我…幫忙叫咩~」希美露出她有名的小虎牙訕笑。

至於正主兒-麻琴,她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只見人抱著腿跳過來又跳過去的,這樣的結果卻又是不小心一頭撞到櫃子。這下可好了,非但又惹來一頓罵,還給自己多了塊淤青,弄得她現在不知道該繼續抱著原來的傷口還是該去摀著剛剛才去撞到的淤青。

等處裡的差不多後,裕子便起身淨手,而瞳則是仰著頭攤在椅子上「裕子!我肚子餓了!」除了出征、掠奪以外,大多時間她都來這討飯吃,而這裡也是能讓她忘了自己身份的處所。

跟姐姐一樣的媽媽,又或是像媽媽一樣的姐姐,自從那兩位到了皇城以後,就是她們替守般地照顧著她。


然而,若是提到食物,希美的動作可不比其他人來得慢。
「裕子媽媽~!」希美跳下椅子跑上前一把將裕子摟個結實,「肚子餓了!肚子餓了!肚子餓了!」

「去去去!去找妳們的充代大姐!」裕子騰出一隻手對著瞳擺了擺,活像是在趕什麼一樣的,另一手則是努力地想將希美給拉開,這小鬼是不知道她的力氣有多大嗎?她的腰骨都快被折斷了,「小辻,放開我!」

「嗚~裕子媽媽好冷淡~」希美噘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可想知她是想發動淚眼汪汪閃動攻擊。

「不要叫我媽媽!我沒妳這麼大的小孩!」裕子被弄得幾乎要到抓狂邊緣,「都跟妳說了放手!」

怎麼拉不開?「妳要是再讓我躺在床上兩三天都不能動的話,老娘就跟妳沒完沒了。」

「她不在啦!剛去看過了。」改變姿勢,曈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小辻快放開裕子吧!她都老人家了,妳就別折騰她了!」

「誰是老人家啊?」對著這樣的怒問,曈自然而然很沒膽地指著背對她們而正為麻琴抹藥的圭,幸好麻琴因為疼痛而沒空出賣曈,不然曈這下可有得受。

對這張嘻皮笑臉沒辦法,裕子只好到旁給這三個老大不小的小孩們弄飯。

「明明自己就已經是一個快要過百歲的人…」瞳又換回原來攤坐姿勢咕噥著,「還不算老人家…」接著猛然一個鍋底打在臉上,痛得她整個人蹲下來摀著臉的哀叫。

「妳少給我往上算去!」一提到這個裕子就生氣,雖然外表真的是不年輕,三十也有一多了吧?然而實際上的年齡一要算上去就真是會讓人想哭。圭到還好一點,她可是一比四耶!怎麼樣算都比圭還要多出許多。

「好了好了…」圭連忙挺身而出制止裕子即將來的那麼第二下,「瞳妳就別在刺激裕子了!」在座的每個人均有與外表不相稱的年齡,連其中最小的希美算算都有二十八,足以嫁人成家。

「知~道~了~啦!」瞳隨意地擺了擺手,只是這樣屌兒啷當的模樣使得裕子的第二記鍋底真又是落下,「痛痛痛…」

平底鍋-不愧是七大武器之一,同時也是料理人的好幫手,瞳抵擋不能。


「裕子下手真狠…」
用過飯後,瞳便是乖乖站好給充代整理儀容,唔!她穿起這套衣服還挺有模有樣的。

「那是妳太不知死活了。」充代方才採藥回來就目睹了平底鍋殺人事件,已經見怪不怪的她只到外面把草藥整理擺好後才進來,「好了!轉一圈,嗯!妳可以了,小麻妳過來。」

麻琴依言過去後從充代手中接過衣服,「為什麼要換這個啊?」不論怎麼看這都像紫藤人的服飾。

「不只換上,妳還要習慣,小辻也是。」好像有點不整齊,算了自己修的話更亂,還是等充代姐好了,瞳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刀,「對了!之後的每天妳們都要來這報到學習。」

「學什麼?」

「如何當個紫藤人…」

瞳笑了,笑得整個眼睛都瞇了起來,然而上拋刀面卻反映出眸子裡的冷遂。



「終於到了。」站在山丘上,三人直視著前方不遠的巨型城堡,寬廣彷彿無盡地城牆飄昂著清一色旌旗,護城河上足以十人並肩通過的石橋,左右兩端各有個睄站,現在她們要通那裡。

「王上…」

「主子,少爺,什麼的隨妳們叫,但就是別在給我出現王上這兩個字。」

「是的!王…主上。」麻琴、希美兩人差點改不過來喚出原來的稱呼,幸好她們倆只脫口一個字以後便是趕緊改口。

「很好!走吧!」


「請停下,每個要入城的馬車,我們都必須要檢查一下。」警備軍按照例行公事地說著,藉此他們還可以中飽私囊。

「無禮的東西,我家主上可是名門貴族,豈是你這樣說查就查?」
麻琴說起官腔來真是煞有其事,不枉費她冒著舌頭幾乎是要扭到的練習。

「小麻~~!」瞳刻意讓聲音一沉,「別那麼沒禮貌!」

像這樣的紈絝子弟警備可是見多了,但隊長還是清清喉嚨說著,「真不好意思,因為這是例行公事,請您不要為難我們,另外需要能證明您身分的文件。」

瞳自己下了馬車交遞文件,並且讓希美開門領著警備軍們檢查,「可以問一下來東京府的目的嗎?」

「我們是來投靠一位貴族親戚的。」
「您們的關係是?」文件上的家族樹十分龐大。

「咳!她是我…」瞳提了口氣,如放連環珠砲一般地說著,「三叔公的二嬸婆的妹妹的姪子的七伯公的堂弟的妻子的表妹的表兄的祖父的堂表弟的表妹夫的堂姐…」總之一表三千里嘛!又是堂又是表的,誰分的出來是真是假。

這是她們安排好的劇本,由瞳扮演尋親投靠的紈絝子弟,麻琴、希美為馬夫、隨從。

隊長聽得亂遭遭,深怕瞳又會繼續說下去的他連忙交回文件,「文件沒有問題,確實國王陛下的玉璽,日安!優希子爵!」說完連同隊員一致向三人行禮,「祝您早日尋訪到您的親戚。」


往前踏上一步,正式宣告著她們,皇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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