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快來!妳看誰回來了?」這日午後,當瞳正坐在大帳裡看書時,希美卻衝了進來拉著她就往外走,「小辻,怎麼了嘛?」瞳被拖的莫名其妙,「走慢點!」
直見了那兩道風僕塵塵的身影後她才恍然大悟,「唯!繪梨香!」瞳高興地張臂分別與唯、繪梨香擁抱,「去那了這麼這麼久才回來?」
「我們去了西邊,花了四天越過阿高斯山脈…」唯、繪梨香一左一右邊挽著瞳前進邊描述去了那些地方,「因為想家想得早就回來了。」
「還早?已經去了幾個月了吧?」瞳打趣地說著,「要是想得晚那不就好幾年才能見到妳們?」然而當她見著方才下馬的女騎士時更不加思索地大叫「梨華!」
「瞳!」聽到叫聲後梨華便丟下馬彊快步奔來,瞳此時心情正好那還想到有何不妥便張臂將人納入懷裡,「歡迎回來!」見氣色很好她也就放心了大半。
梨華格格笑了笑附在瞳耳邊輕聲說著「我好想妳。」
聞言,瞳反倒是渾身一震心裡乍然發冷,她並不是想到這些日子她沒有思念梨華而是因為她忘了尋醫之事還有真希…
真希!大神啊!她怎麼沒想到?
要是梨華知道累她需飲活人血方能如常人一般自如、殺兄之仇的那人就在她身…
「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察覺到瞳的不對勁梨華心疼地撫上臉頰,怎麼好端端的發白呢?「先回大帳休息吧?嗯?」她的不解卻讓瞳湧起一股罪惡感。
絕對不能讓梨華見到真希!瞳心頭猛然一凜,她幾乎可預見兩人若是見了面會是怎麼樣的情況,「好漂亮的人!我從沒看過她啊!」梨華突然其來的讚嘆更讓瞳宛如冷水灌頂一般從頭到腳冰冷,真希就站在她們倆身後!
好一個劍拔弩張!真希細微瞇起的眸子更透露出不可言喻的危險,驀然她一個轉身就走,「真希等一下!」瞳放開梨華追了上去。
真希?這麼名字好耳熟…
見瞳如此慌張梨華暗想跑掉的女人對她來說非比尋常。
心,略為刺痛著…
「真希妳…」真希走得又快又急瞳差點趕不上她的腳步,「走開!」
她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個渾蛋居然在她面前…「妳抓著我做什麼?」星眸似乎要噴出火來般地瞪著。
肯定認為她有怎麼了,瞳暗自嘆口氣準備開口解釋,「真希!」然而真希手一甩便又直往前走,讓得瞳不得不以三步併作兩步的方式再度追趕上前。
「妳既然有了她,那又何必來招惹我?」真希大力地甩開搭在肩上的那手。
有了她?招惹?瞳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隨即想到真希究竟是在氣那一點,她一箭步上前拉住了真希,「妳聽我說,她只是我姐姐,記得嗎?我跟妳曾提起過的那個姐姐,那不是騙妳的。」
然而真希此時火氣正燃得旺盛那聽得下去半分?於是一個要解釋一個不聽解釋,不知不覺兩人拉拉扯扯的入了大帳,「妳聽我…」
「妳殺了我好了!」真希突然刷得一聲抽出瞳置於腰間大刀「這原本就是妳帶我來的目的不是嗎?」她賭氣般的將刀柄塞入瞳的手中好讓鋒利面貼上自己的頸子。
「真希…」瞳既是好氣又是好笑,「我不會殺我的王后。」她小心地移開大刀免得真有個萬一那可就不好了。
聽到這句真希反而臉紅吶吶地好半天說不出話,「妳騙了我一次兩次,現在又!」
她猛然將瞳推倒在舖前,而瞳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真希便欺身上前擄走了訝異。
一想到方才瞳擁抱那不知名女人的畫面,她的胸口就像有什麼被打翻似的翻騰,只屬於她的瞳現在卻沾染了他人的氣息,只屬於她的懷抱卻為他人展開,「她碰過妳了嗎?嗯?」分不出是誰率先在這空氣剝奪戰中投降的,真希邊喘著粗重氣息邊奮力拉扯瞳的胸甲。
怎麼扯不開?真希扯得又急又氣,下手更重了不知多少分。
「真希…」
「嗯?」
「皮繩在這裡。」瞳比了比位於右脥下方近腰的繩結,若不先將這拉開無論她怎麼扯胸甲也脫不掉。
「妳…」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白費心機,真希的臉像可發出滋的一聲般燒紅,只見她發出不滿般的低吼後便張口直往瞳的脖子咬去…
驀然,她發覺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黑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瞳警戒地左右打量情勢,然而這裡實在靜得可怕。
「妳看見了嗎?」突然其來的聲音以及突然其來環住脖子的手臂實在叫人忍不住打從脊背發寒。
「阿娘?」不可避免地瞳驚恐轉首往旁看去,前族王瑪露西亞容貌服色依舊,然而她的神色卻是慘白得跟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事實上她真的是位死人沒有錯,因為是瞳親眼見她亡於亂刀之下。
一具具透明可見的形體,卻穿戴破損甲冑、插著斷箭殘刀、淌著透明生前應該稱為血的液體,瞳發覺她的腳就像被藤蔓纏住了一樣完全動不了,由隻隻透明手臂所組成的緩慢侵略,從腳踝到小腿、從大腿到腰部、從手指到手臂、從胴體到頸子,更甚者直接穿越胸口對她來個回眸一笑。
『?!』眾多靈體像漂游一般環繞己身,想喊出聲喉嚨卻像啞了一樣,一股涼意更是打從腳底的往上升,「我們…都在等妳啊!」一隻手臂無聲無息地環上瞳的脖子並且附在耳邊輕細的說著。
別等我!瞳實在想這樣放聲大喊,可她仍是發不出聲音,等眼眸一眨後周圍的那些形體卻又是消失無蹤,好容易才鬆了口氣的她胸口卻乍然一涼,低頭一看一柄沒入底端的匕首直挺挺地插著
順著持刀的那手看去,那人居然是…
猛然睜眼卻只見一雙眸子直盯著她不放,「怎麼?」瞳有些不自然地問著。
然而真希沒有回答只是張臂像怕人會消似的抱得緊緊,瞳又問了一次的結果卻是真希稍微移動埋首於瞳的頸窩間。
「真希?」
「我做了個夢。」只感到她蹭了蹭後發出悶悶的聲音。
「夢?」
「嗯!」真希稱起身子幾乎要貼上臉頰一般的看著瞳,「我夢到了妳。」說真的她實在不願意回想起那個夢,給她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我?」看來不是在問她剛剛的夢瞳反而暗自鬆了口氣,「難道在現實中我已經不能滿足妳了嗎?因此才會夢中想我?」
「亂不正經的!」真希發出嬌嗔搥了瞳一拳,「我是很認真的在跟妳說!」
「呵呵~好~乖~妳就別想太多。」瞳自己又怎麼能跟真希說自己做的那個夢?
一切顯得多麼不祥?
「我決定要去見她。」
「誰?」
「梨華。」梨華是古多的親妹妹這件事真希早已透過其他人得知了,而總有一天她是要面對的,就像當初的她與瞳那樣,既然如此她也不想逃避,「我會跟她道歉…」
瞳像是在安撫小貓似的撫著真希,「我跟妳去,然後我希望她能以姐姐的身分認同妳。」
「嗯…我會努力的!」真希很認真地握拳說著。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嘍~」希望梨華那與外表不相偁的固執剛烈不會發作才好,這是瞳入睡前唯一所擔心的事情。
翌日卻聽到梨華又要出門的消息,無論誰勸也沒用,就算是與她親近的唯、繪梨香也一樣,「梨華!」聽到瞳的叫喚在看那底下緊緊相扣十指梨華顯得更惱了,「讓開!」她作勢要跨上馬背。
「妳好容易才回來的怎麼又要走?」瞳一箭步上前拉住了馬韁,「妳回來不就是為了慶賀我的嗎?」
「對!這樣沒錯!可是她…」梨華又急又氣恨不得一鞭打在馬臀上但又怕會撞傷瞳,「妳居然讓哥哥還有我的仇人住在這裡!」
「我知道,現在我們來是要妳認同真希,以姐姐的身分還有接受她的道歉。」說真的她實在不希望這所至親至愛的兩方都有任何損傷。
「道歉?」梨華聲音高了八度不止,「如果道了歉哥哥就能回來的話,還有我的病…」才說到她的病時,梨華突然身子一震後整個人便倒在馬背上發抖,唯、繪梨香、瞳三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病又開始發作了。
「梨華!」長久以來的默契便是繪梨香從唯手中接過梨華並且防止她發抖過度的抱好,而瞳則是一口咬掉手套露出她滿佈瘡痍的左腕接著再拔出匕首準備往上一劃…
「住手!」一柔夷硬是阻止了匕首往劃下的舉動,「我不要喝妳的血!」梨華徹底的感覺到被背叛,瞳怎麼能不為她、哥哥以及大家報仇反而讓她待在這裡?甚至要她以瞳的姐姐這身分接納她成為一家人?梨華她自認為她做不到!就算能她也情願一死而不願意。
「那麼仇人之血妳就願意喝嗎?」只見另一柔夷自瞳手中奪過匕首,隨著白光閃過殷紅也這之後慢慢浮起,「真希!」瞳又急又怒地瞪著那不該出現她手上的紅色液體。
「怎麼樣?如果是我,妳就願意了吧?」對於真希直接梨華反而遲疑了下,但一想到她就是奪去兄長性命、自己健康的兇手時,梨華便也不再客氣張口狠狠地吸吮。
隨著熱血入喉,梨華的狀況也逐漸好轉,臉不再是面無血色,「別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原諒妳。」她那略帶哭腔的憎恨口吻直過了許久仍在空氣中退散不去。
「我不會原諒妳!絕對!」
- Dec 08 Thu 2005 18:22
古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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