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廂向冬夜可不知道她的公主老婆正準備親自將她找回去,無所事事地繼續當她的人質。由於遠離馬車,向冬夜逐漸回到被綁架前那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精神好到睡不著只好拉著葉舒若閒扯一些沒什麼營養但是又可以把小姑娘逗得格格笑的話題。
只是聊天對象為什麼是葉舒若?
這原因很簡單,葉舒若待她最友善,再者,似乎因為葉楓飛嫌由自己親自監視有失她大師姐的身分,索性把這監視的差事扔給最小的師妹執行,反正這兩個人不是很有好感嗎?當作培養培養感情唄!
對此,向冬夜實在很懷疑葉楓飛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過還是撞過什麼東西?綁匪跟人質培養感情?!這話說出去能信嗎?
好吧!雖然不幸淪落為人質失去自由,雖然偶爾還有身為綁匪之一的母老虎跑來找麻煩,雖然不時渾身發冷打連她都不知道是在打什麼意思的冷顫,但整體來說,向冬夜過得很悠閒。
更正,應該是非常悠閒!就像現在,無所事事地在鎮上待了近兩日,向冬夜才與葉舒若口中的七師姐正式碰面,這名神神秘秘排行第七的女子的到來也就是意味著她們要離開這裡,下個目的地在那尚未得知。
對於兩人來說,初次見面對對方的印象並不太好,一個是給嚇得一個是給氣得,造成日後相見兩人不僅動口也要動手掐上一架的景象。
「小師妹,這人是誰?」
「七師姐!」葉舒若聞言眼睛為之一亮,轉身急忙找起自家師姊身影。高手啊!只聞其聲不聞其人,無論是誰都覺得是高手!暗自讚嘆之餘,向冬夜張望四周後與葉舒若一起找人。
「七師姐妳在那呀?」葉舒若在院子裡瞎找了一圈就是沒看到人。
「在這裡!你們在看那裡?」
不是跟那個什麼公主大將軍身邊的那個軍師一樣吧?向冬夜眉頭一揍,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低頭往下看去,咦!還是沒人!
「喂!妳們是故意的嗎?」這兩人是怎麼回事?她就這麼大個人在這居然看不到?神秘的七師姐生氣了,她生起氣來並不可怕,只是她之後會跟妳沒完沒了罷了。
「七師姐!!」順著聲音方向望去,兩人終於發現了這位神秘的七師姐,原本她以為葉楓飛跟她那些有些古怪的師妹們已經夠神經了,誰知這位傳說中的七師姐也不遑多讓,穿著一身玄衣,頭上還帶著一頂黑帷帽也就算了,大半夜神神秘秘地站在牆角?是想嚇唬誰啊她?
「他就是段熙之?」葉華玉素手一揚掀開帷帽後順帶睨了向冬夜一眼,她先前便透過飛鴿傳書得知大師姊率眾擄了一個人,由於對象身分重要,要求她速速完成任務後前來會合。
豈料,當她披星戴月又風塵僕僕地趕到大師姊們所在客棧,正想偷偷地給大夥兒一個驚喜時卻看到她那可愛又疑似天生少根筋的小師妹跟一個陌生男人站在庭院一角說話,「兩個人躲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躲在這裡實在可疑!莫不是這個人想誘騙她們家的小師妹吧?想到此葉華玉對向冬夜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敵意及警覺。
「什麼悄悄話?才沒有呢!」被自家七師姊誤會的葉舒若有些無奈,她明明只是在看守人質,人質找她聊天不得不陪他說說話罷了,怎麼會是說悄悄話呢?
向冬夜也被這帶有敵意的眼神看得無奈,她只不過無聊找小妹子說說話而已,幹嘛把她看成什麼意圖不正的猥褻男呢?
「大師姐可是睡下了?」縱使已知段熙之身家情報,但就以葉華玉方才那短時間地觀察,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眼前這個人越看越像騙取無知小姑娘的花花公子!不行!她可要好好保護她的小師妹!葉華玉不著聲色地將葉舒若拉到身後。
「似乎還未呢!」許久未見葉華玉,葉舒若是很想念,只見她高興地直拉著她的手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一丁點也沒察覺自家師姐那想保護自己免於"猥褻男"騷擾的心思。「方才燈似乎還亮著呢!興許是與二師姊在談天吧!」
「這樣啊…」葉華玉低頭琢磨了會,決定還是先與大師姊會報後與六師姐或小師妹那兒擠上一晚。
說著說著兩姊妹便自顧自地朝著葉楓飛所在的房間前進,而向冬夜只得即有自知之明地跟在後頭也藉此觀察起葉華玉。
興許是長年習武的緣故,葉華玉身材苗條且勻稱,身高則大概矮她半顆頭,莫約與那個公主老婆差不多,雙眼炯炯有神,臉蛋略帶了點清純,稱不上極美但長相讓人足以印象深刻,身上裝備除了帷帽、包袱、配劍之外,腰間還纏了條蛇皮長鞭,估計這位七姑娘還是位使鞭好手。
但…總覺得那裡好像不對,被兩人晾在一旁的向冬夜則捏著眉心思考了好久才赫然發現究竟是哪裡不對,啊!膚色!尤其是與葉舒若站在一起時,最能察覺出這一點點的差異。
說到膚色當然不是指黑得跟非洲雞還是白得跟歐洲人一樣,男人就跳過不談了,身材這般魁武又不是奶油小生,要皮膚白做什麼?
再回頭談談葉華玉,所擁有的膚色放在現代屬於健康美的小麥色,這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在葉氏一門七女當中,人家都是吹彈可破的細白肌膚,唯獨她一人不一樣,再加上一身黑衣,就算沒有那頂帽子在猛然出現在人面前,還以為是看到了什麼黑人呢!
何奈,向冬夜還是有些壓制不住她的好奇心,「借問一下。」等待葉華玉進入葉楓飛的房間後,她悄悄地將葉舒若拉過一旁。
「嗯?」討厭!人家也要進去,幹嘛突然拉人家啦!葉舒若顯然有些忘了她的任務,下意識地便要跟葉華玉一起行動。
「妳們晚上是不是常常被她嚇到?」聞言,葉舒若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說妳怎麼知道?
果然!雖然拐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心機的小女孩有點不道德,但是單從她的表情以及某個拍胸口的小動作,便足以證明她的猜測真是八九不離十,「還好她沒笑不然,真像非洲黑人那樣啊!」要是跟黑人一樣在黑夜裡露齒一笑,多少都會被那足以擔當牙膏廣告代言人的潔白牙齒給嚇了一跳!好吧!這樣形容是有些誇張了!而且這也不該是個對待女士的態度。
「飛舟黑人?那是什麼人?」聽到這從未聽過的人種名稱,小姑娘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她也想向師姐們一樣離開師門在江湖上四處奔波,何奈師姐們總是一臉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說:她還小不急,八師姐也沒大上她多少,卻能與六師姐一起行動,這次能出門還是她央求了好久才得以與踏出師門呢!討厭!再幾個月她就要滿十四歲了!總被當成小孩子真是氣人!
「非洲黑人啊…」說到這向冬夜有些犯難了,該怎麼跟這位小姑娘說明呢?中國古代的人除了明清時代才接觸到高加索人,其它最遠也只碰過中東那兒,非洲這塊大陸可說是不曾聽聞,「那是住在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的人,眼睛大大的,就是皮膚黑黑的,跟炭一樣,看得到白的地方只有眼睛、牙齒跟手腳掌。」她頓了頓又接著繼續說,「特別是夜裡,不仔細看還真找不到人,要是他對你露著牙齒笑,妳還以為牙齒怎麼會浮在半空中呢!嚇得小心肝撲通撲通地亂跳。」向冬夜唱作俱佳完全表現出被嚇著的模樣。
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人!小姑娘聽了眼睛都直了!「要去那兒才看得到?」
「那些人住得太遙遠了!要見可是件不容易的事,不過在這……」她故意拉長了音不把話給說清楚。
「為什麼?」小姑娘腦筋還轉不過來一愣一愣地發起問,然而當她看到向冬夜嘴角那一抹壞笑時就好像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七師姐有時候是有那麼一點像…」她口中形容的那個什麼飛舟黑人。
好孩子!真是儒子可教耶!向冬夜不禁想為小姑娘豎起大拇指,「若妳那七師姐是位殺手,那暗殺這類的活就實在太適合她了!」
「你怎麼知道七師姐是…」葉舒若險些便脫口說出自家師門職業,好在她隨即想起師姐們的告誡,硬生生的將後半句話給吞回肚裡。
「啊?」哎呀!她似乎聽出了什麼線索囉!
「那個…那個飛舟黑人他們住的地方會比波斯還要遠嗎?他們出門都坐舟嗎?可是舟怎麼會飛呢?」為了轉移話題,小姑娘急切切地想再度發問,不料…
「我都聽到了!」猛然將房門打開,葉華玉惡狠狠地看著兩人咬牙切齒又一字字的說。
唉呦~她怎麼就忘了這些古代高人耳朵可是尖的很,向冬夜只想大嘆幾聲失策,「咳!其實只是在說七姑娘您的身手不凡。」她連忙堆起最燦爛的笑容,「是真的,您能這樣與景色完全融為一體,隱身術真是一絕!」
你就睜眼說瞎話吧你!葉華玉用著嫌棄的眼神看著向冬夜,這個口花花油膩膩的男人,要不是事關重大且有利用價值,以葉華玉的個性老早就送他去見閻王了,那還會容得他在這邊胡言亂語。
說什麼隱身術一覺得,分明就是在笑話她,與其他姊妹們略帶不同的膚色讓她在心境上始終帶了點憋扭,就連三師兄、四師兄兩個男人臉上總是白白淨淨的,被女人比下去倒也還好,一旦被男人一比下去實在氣死人。
這個小白臉!那壺不提提那壺!越想越是氣不過,葉華玉一拋以往不多話的個性,當下與向冬夜爭論了起來。
而被向冬夜稱之為腦袋九成九有問題的女人-葉楓飛正勾著二師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明明是初次見面卻能鬥嘴逗得像認識了十幾年街坊鄰居一樣的兩人,這就是所謂一見如故的緣分嗎?她…她…好感動啊!
大師姐笑得好奇怪喔!在一旁的葉舒若見狀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師姐沒事吧?同樣屬於看戲角色的葉君怡也抱持著相同疑問。